我被我養(yǎng)了五年的兒子,死死咬住了小腿。鮮血浸透了我的西褲。妻子蘇然抱著手臂,
像在看一出鬧劇。她的竹馬沈宴,則蹲下身,親昵地摸著兒子的頭,夸他“有血性”。
蘇然心聲:廢物終于回來了,正好,今天在幼兒園讓他身敗名裂,榨干最后一點價值,
我們就徹底自由了。沈宴心聲:那張偽造的猥褻兒童出獄證明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就等著他發(fā)火,到時候人贓并獲,讓他百口莫辯。我笑了,伸手將兒子從腿上抱開。
我將手里價值五位數(shù)的限量版模型,親手遞給了沈宴?!耙院?,你就是浩浩的爸爸了。
”01冰冷的江水灌入肺部的窒息感還未散盡,那份“非親生”的鑒定報告像是烙鐵,
在我腦海里滋滋作響。我卻重新站在了這扇熟悉的家門口。手里,
還提著前世那個沒能送出去的,浩浩最想要的限量版變形金剛?!斑菄}?!遍T開了。
妻子蘇然站在玄關(guān),絲質(zhì)睡袍的帶子松松垮垮地系著,臉頰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她身后,
她的竹馬沈宴正慢條斯理地扣著襯衫的扣子??吹轿?,
兩人臉上那點偷情的慌亂瞬間被濃濃的厭惡和不耐煩取代。“你怎么回來了?”蘇然皺起眉,
還是那句聽爛了的臺詞,“今天浩浩幼兒園的親子活動,阿宴會代替你去?!鼻笆赖奈遥?/p>
聽到這句話時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地質(zhì)問,最終被他們聯(lián)手羞辱。
滔天的恨意如巖漿般在胸口翻涌,我正要發(fā)作,
一個清晰、尖刻的女聲卻毫無征兆地在我腦中響起:這廢物,早不回晚不回,
偏偏趕在這時候,正好省得我再費口舌找借口把他踢開。是蘇然的心聲。我渾身一僵,
翻涌的巖漿瞬間被凍結(jié)成冰。原來,這就是地獄歸來的饋贈嗎?我抬起頭,壓下所有情緒,
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溫和無害的笑?!昂冒?。”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爸灰坪崎_心就行。
”蘇然和沈宴都愣住了,他們預(yù)備好的一籮筐羞辱我的話,全堵在了喉嚨里。
我沒有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將手里的奔馳車鑰匙拋給了沈宴,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一家人,別客氣,你來開?!鄙蜓缦乱庾R接住鑰匙,金屬的冰涼似乎讓他回過神來,
他狐疑地打量著我,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這廢物今天吃錯藥了?不對勁,得小心點。
“爸爸!沈爸爸!”臥室里沖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像顆炮彈一樣越過我,
徑直撲進沈宴的懷里,對我視而不見。是浩浩,我養(yǎng)了五年的“兒子”。
沈宴立刻進入了慈父的角色,將浩浩高高舉起,滿臉寵溺。
浩浩的視線落在我手里的禮物盒上,他從沈宴懷里掙脫,一把搶了過去。沒有道謝,
沒有欣喜。他當著我的面,粗暴地撕開包裝,將那個我熬夜排隊才買到的模型拿出來,然后,
狠狠地摔在地上?!拔也灰愕臇|西!你是壞人!”塑料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下一秒,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猛地沖過來,張嘴死死咬住了我的小腿。尖利的乳牙刺破了西褲,
鉆心的劇痛傳來,溫熱的血迅速浸透了布料。和前世一模一樣。蘇然抱著手臂,
唇邊是毫不掩飾的譏誚。沈宴蹲下身,摸著浩浩的頭,夸他“有血性”。咬,
咬死這個廢物!讓他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干得好,浩浩。等會兒在幼兒園,
你也要這么勇敢,把爸爸教你的話說出來,讓這個糾纏你媽媽的壞人滾蛋!
我聽著他們惡毒的心聲,低頭看著腿上那個小小的腦袋。我笑了。
我沒有像前世那樣憤怒地甩開他,而是在他們看好戲的注視下,伸出手,
溫柔地將浩浩從我的腿上抱開。“對不起。”我蹲下身,直視著他充滿恨意的眼睛,
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笆鞘迨宀缓?,叔叔不該惹你生氣。
”浩浩被我反常的舉動弄得一愣。而我另一只藏在口袋里的手,
指尖已經(jīng)悄然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同時,通過手機APP,我將那輛奔馳車的行車記錄儀,
開啟了云端實時同步。好了,演員就位。我的審判,也該開場了。02奔馳平穩(wěn)地駛出小區(qū)。
我主動坐進了后排,將前排留給了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浩浩坐在蘇然的腿上,
正和沈宴玩著搶方向盤的游戲,車廂里充滿了他們快活的笑聲。我像一個局外人,
一個多余的乘客。前世,這一路于我而言是無盡的煎熬。而現(xiàn)在,我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
欣賞著這場名為“幸福”的滑稽劇,只覺得有趣。我的視線隨意地在車內(nèi)掃過,然后彎下腰,
像是要整理一下褲腳。指尖在地毯上一拂,
一個方方正正的錫紙包裝袋被我“不經(jīng)意”地捻了起來。前世讓我徹底崩潰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這么靜靜地躺在我的指間。我直起身,將那東西捏著,遞向副駕駛的蘇然,
臉上依然是那副溫和的笑。“嫂子,你這閨蜜可真不講究,在我車里玩這么大?
”“嫂子”這個稱呼,像一根針,精準地刺進了蘇然和沈宴的耳朵里。蘇然的笑聲戛然而止,
當她看清我手里的東西時,漂亮的臉蛋瞬間血色盡失。開車的沈宴,手明顯抖了一下,
車身都跟著晃了晃。該死!怎么忘了處理!這廢物今天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處處透著古怪!沈宴的內(nèi)心在咆哮。蘇然的反應(yīng)則快得多,她一把搶過包裝袋,攥進手心,
臉上擠出一個極其僵硬的笑容?!鞍 @個,是我閨蜜的,她……她昨天借我車用了一下,
真是不好意思,我回頭一定好好說說她?!狈€(wěn)住,他就是個蠢貨,
隨便編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對,他就是個只知道給錢的廢物。
聽著她拙劣的謊言和內(nèi)心的自我安慰,我配合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芭?,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蔽翌D了頓,
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繼續(xù)說:“也對,畢竟我這車買來就是給你們一家人服務(wù)的,
用用也正常?!蔽姨匾饧又亓恕耙患胰恕比齻€字。透過后視鏡,
我清晰地看到沈宴的臉黑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
一道陰狠的寒氣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他被我刺痛了。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男人,
最聽不得的就是這種話。見我如此輕易地“相信”了,蘇然和沈宴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對我的輕蔑又深了一層。大概是以為我已經(jīng)被徹底馴化,他們連偽裝都懶得繼續(xù)了。
蘇然開始用一種黏膩的、撒嬌的語氣和沈宴說話?!鞍⒀纾粫旱搅擞變簣@,
你可得表現(xiàn)好一點,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浩浩的爸爸。”“放心,
”沈宴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炫耀,“今天這出戲,我保證讓他陳峰成為整個幼兒園的笑柄。
我會讓他明白,糾纏你,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決定?!薄澳菑堊C明你準備好了嗎?
”蘇然壓低了聲音,但依然清晰地傳到了后排?!爱斎?,”沈宴輕笑一聲,“我辦事,
你放心。等浩浩上臺發(fā)言后,
我就會‘不小心’把那張偽造的‘猥褻兒童出獄證明’掉在地上,園長和家長們就在旁邊,
到時候人贓并_獲_,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薄澳愫脡陌。贿^我喜歡。
”他們不堪入耳的對話,每一個字,每一聲輕笑,都通過車載麥克風,清晰地轉(zhuǎn)化為數(shù)據(jù)流,
上傳到了我的云端硬盤。成為了為他們敲響喪鐘的序曲。浩浩趴在車窗上,
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滿是惡意地大聲問:“沈爸爸,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把這個壞蛋趕走?
我不想看到他!”沈宴從后視鏡里輕蔑地瞥了我一眼,眼里的得意毫不掩飾。
真是個完美的冤大頭,連兒子都向著我。等拿到他的公司,這輛破車也該換了,
換輛保時捷才配得上我和然然。我沒有理會,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將所有的殺意都斂藏在平靜的表象之下。車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
在我的眼皮上投下溫暖的光影??晌业氖澜纾缫驯淙缢?。好戲,就快開場了。
我甚至開始期待,當大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們臉上會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03幼兒園門口裝點得五彩繽紛,歡快的兒歌從音響里飄出,
空氣中滿是奶油和孩子們的笑鬧味。這里是童話的王國,也是我的刑場。
蘇然親密地挽著沈宴的手臂,像一對璧人,款款走向等在門口的園長。我則像個可笑的跟班,
落后他們兩步?!巴鯃@長,您好?!碧K然笑得溫婉動人,她側(cè)過身,將沈宴推到身前,
“這是浩浩的爸爸,沈宴。以后浩浩在園里,還要多麻煩您和老師們了。
”園長是個四十多歲、看起來很干練的女人,她公式化地和沈宴握了握手,
視線落在我身上時,帶著一絲探究。蘇然臉上的笑容不變,用一種介紹遠房窮親戚的語氣,
輕描淡寫地說:“哦,這位是……我一個遠房親戚,也算是浩浩的二爸,今天非要跟來看看。
給您添麻煩了?!薄岸帧眱蓚€字,像淬了毒的釘子,當著所有人的面,釘進了我的尊嚴里。
周圍的家長們立刻投來了各色視線,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幸災(zāi)樂禍。
我能聽到他們腦中紛亂的議論。原來是備胎啊,還追到幼兒園來了,真可憐。
什么備胎,我看就是個死纏爛打的,沒點自知之明。那孩子媽也真是,
處理不好這種關(guān)系還帶到學(xué)校來,影響多不好。我迎著這些視線,
沒有半分前世的窘迫和憤怒。我對著王園長,微微鞠了一躬,姿態(tài)謙卑到了塵埃里。
“給你們添麻煩了?!蔽业捻槒?,讓蘇然和沈宴臉上都浮現(xiàn)出滿意的神色。在他們看來,
我這頭被拔了牙的老虎,終于認命了。親子活動開始前,家長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鸾涣鳌?/p>
沈宴端著兩杯果汁,遞了一杯給蘇然,然后施施然地走到我面前。他壓低了聲音,
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在我耳邊輕語:“看到了嗎?蘇然,浩浩,這個家,這一切,
本就該是我的?!彼男穆?,比他的話語要張狂百倍:廢物,
好好享受你人生最后的體面吧。很快,你連站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了。我沒有看他,
只是低頭整理著自己一絲不茍的袖口。余光里,我瞥見他的手插進了西褲口袋,
指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的輪廓。等浩浩發(fā)言后,
我就‘不小心’把這張偽造的‘出獄證明’掉出來。猥褻兒童的罪名,足以讓他社會性死亡。
好戲,就要開場了!原來如此。連劇本都和前世一模一樣。我?guī)缀跻Τ雎晛??!跋旅妫?/p>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大一班的陳浩小朋友,上臺分享他的父親節(jié)感言!
”主持人的聲音甜美而響亮。全場的焦點瞬間集中在浩浩身上。他挺起小胸膛,
在一片掌聲中,得意洋洋地走上那個小小的舞臺。蘇然的眼中,已經(jīng)泛起了感動的淚光,
她靠在沈宴的肩上,做足了幸福小女人的姿態(tài)。浩浩拿起話筒,先是朝我的方向,
投來一道輕蔑的視線。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被教導(dǎo)了無數(shù)次的,鏗鏘有力的語調(diào),
大聲宣布:“我的爸爸是沈宴!他才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那個叔叔是個壞人!
他總是欺負我媽媽!我討厭他!”稚嫩卻惡毒的話語,像一顆炸彈,在家長群中轟然引爆。
竊竊私語變成了嗡嗡的議論。所有人都用一種審視的,批判的,甚至是憤怒的眼光看著我。
王園長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相當難看。蘇然恰到好處地掩面而泣,
沈宴則一臉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tài),冷冷地瞪著我。完美。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效果。他們享受著將我公開處刑的快感,等待著我崩潰、失態(tài),
然后由沈宴拿出那份“致命證據(jù)”,將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我看到,沈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