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連載
《識卿講的是什么》火爆上線啦!這本書耐看情感真作者“太了不起的雄偉古加獸”的原創(chuàng)精品冰冷趙珩主人精彩內(nèi)容選節(jié):雨像是天上漏了個窟潑得整個京城一片混我那座小小的院青磚墻被雨水沖得發(fā)墻根下匯成渾濁的溪嘩嘩地空氣里彌漫著泥土的腥還有遠處國公府飄來的、若有似無的檀香余燼——那是老夫人百日祭的味冷清得如同這天院門被拍得山那聲音粗暴、急帶著不容置疑的蠻一下下撞在人心連這滂沱雨聲都蓋不門栓在劇烈的震動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云苓!開門!”世子趙珩的聲音穿透雨幕...
雨水,像是天上漏了個窟窿,潑得整個京城一片混沌。我那座小小的院子,
青磚墻被雨水沖得發(fā)黑,墻根下匯成渾濁的溪流,嘩嘩地淌??諝饫飶浡嗤恋男葰猓?/p>
還有遠處國公府飄來的、若有似無的檀香余燼——那是老夫人百日祭的味道,
冷清得如同這天氣。院門被拍得山響,那聲音粗暴、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一下下撞在人心上,連這滂沱雨聲都蓋不住。門栓在劇烈的震動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云苓!開門!”世子趙珩的聲音穿透雨幕,帶著酒氣和一股被壓抑許久的煩躁,
“你以為躲在這龜殼里,爺就奈何不了你?老夫人走了,這府里就沒人能護著你了!”心,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又猛地沉下去。
老夫人……她慈祥而疲憊的面容在眼前一閃而過,帶著臨終前反復(fù)叮嚀的氣息:“阿苓,
你爹用命換了國公爺?shù)拿?,你娘也隨他去了……這府里的富貴,是水里的月亮,看著亮,
撈不著。我給你備好了鋪子、宅院,干干凈凈,你出去,堂堂正正地活著。記著,
莫給人做妾,莫把脊梁骨彎了,那比死還難受……”老夫人的手枯瘦卻溫暖,
一遍遍撫過我的發(fā)頂,仿佛要把那份執(zhí)拗的骨氣也揉進我的血脈里?!芭椋 庇质且宦暰揄?,
門栓終于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斷裂聲。兩扇厚重的木門被猛地撞開,狠狠砸在兩側(cè)的墻壁上,
震落無數(shù)水珠。門外的景象撞入眼簾。趙珩站在最前頭,一身華貴的錦袍被雨水淋得半透,
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因酒意而略顯虛浮的輪廓。他頭發(fā)散亂,雨水順著額角滑下,
流進那雙赤紅的眼睛里,那里翻滾著不甘和一種被忤逆的暴怒。他身后,
幾個同樣濕透的粗壯家丁,如同沉默而兇悍的影子,堵死了狹窄的院門口。
雨水劈頭蓋臉地澆下來,瞬間濕透了我的單薄衣裙,冰涼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
激起一陣寒顫。可這寒意,遠不及心頭那萬分之一。趙珩往前踏了一步,
泥水濺上他昂貴的靴面。他死死盯著我,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刺耳:“云苓,
你裝什么清高?一個丫頭,府里養(yǎng)大的,爺抬舉你做通房,是你天大的造化!
你還真以為老夫人給你留點東西,你就真成了主子了?癡心妄想!
”他身后的家丁往前逼了一步,無形的壓力像濕冷的鐵箍,驟然收緊。我沒有退。
背脊挺得筆直,仿佛老夫人臨終前無聲的支撐還在身后。冰冷的雨水順著發(fā)髻流下,
模糊了視線,但趙珩那張因欲望和權(quán)勢而扭曲的臉,卻異常清晰。心在胸腔里擂鼓,
幾乎要撞碎骨頭,可一股更冷、更硬的東西,從四肢百骸里升騰起來,壓過了恐懼。
老夫人渾濁卻清明的眼睛,臨終前死死攥著我的手,
一遍遍的叮囑……“莫做妾”、“堂堂正正”、“脊梁骨不能彎”……那些字眼,
此刻在冰冷的雨水中,淬煉成了燒紅的鐵。手指,
在袖中觸碰到一點冰涼的硬物——一支普通的素銀簪子,老夫人賞的,簪頭磨得有些鈍了。
它一直藏在那里,像一個無聲的承諾,一份最后的倚仗。電光石火間,手腕猛地一抬!
沒有絲毫猶豫,那點冰冷的銀光倏地抵上了自己頸側(cè)最脆弱的地方。簪尖鈍,
但用了十分的力,皮膚立刻傳來尖銳的刺痛,一股溫?zé)岬囊后w順著冰冷的雨水蜿蜒而下,
分不清是雨還是血?!罢咀?!”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幾乎撕裂了雨幕的喧囂,
帶著一種連自己都陌生的、玉石俱焚的決絕。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像一道無形的墻,
硬生生阻住了趙珩和他爪牙的腳步。趙珩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
被錯愕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悸取代。他大概從未想過,
這只溫順的、從小在府里長大的“雀兒”,竟敢用命來對抗。雨水沖刷著臉上的血跡,
溫?zé)崤c冰涼交織,帶來一種奇異的清醒。我死死盯著趙珩,
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里迸出的冰渣,帶著老夫人臨終的遺志和父親沉甸甸的忠義:“世子爺!
”聲音在雨中回蕩,清晰得可怕,“老夫人遺訓(xùn),言猶在耳!阿苓生是云家清白女,
死亦不做他人籠中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今日你若再逼一步,我便血濺于此!
讓這滿京城的人都看看,國公府世子是如何逼死府中忠仆遺孤!看看這朗朗乾坤,
容不容得下這等強逼民女為妾的‘恩典’!”最后一個字落下,四周只剩下震耳欲聾的雨聲。
家丁們僵在原地,面面相覷,無人敢動。趙珩的臉在慘白和鐵青之間變幻,嘴唇哆嗦著,
像是想咆哮,又像是被那簪子上的血光攝住了魂魄。他眼底翻滾著驚怒、不甘,
還有一絲被當(dāng)眾戳破偽裝的狼狽。雨水順著他扭曲的臉龐流下,狼狽不堪。巷尾,
那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如同雨幕中蟄伏的獸,靜得沒有一絲聲息。深色的車簾紋絲不動,
隔絕了內(nèi)外。車內(nèi),光線幽暗。一只骨節(jié)分明、異常蒼白的手,
正緩緩捻動著一串深紫近黑的紫檀佛珠。每一顆珠子都溫潤沉實,在指尖流轉(zhuǎn),
發(fā)出極細微的、令人心靜的沙沙聲。雨水敲打車頂?shù)泥须s,仿佛被這聲音隔絕在外。
手的主人,當(dāng)朝天子幼弟,肅親王蕭徹,微微側(cè)著頭,隔著那道看似嚴(yán)密的簾子,
目光卻仿佛穿透了重重雨幕,精準(zhǔn)地落在那小小的、劍拔弩張的庭院門口。墻頭上,
那抹素色的身影,在傾盆大雨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如此……倔強。雨水沖刷著她的臉頰,
混合著頸側(cè)那一抹刺目的紅,沿著素白的衣領(lǐng)蜿蜒而下。她背脊挺得筆直,
像一桿寧折不彎的竹,手中那支簡陋的銀簪,就是她全部的武器和倚仗。
方才她那番擲地有聲的話語,字字清晰,帶著豁出性命的決絕,
也一字不落地傳入了這方幽靜的天地。蕭徹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極淡、卻極亮的光芒,如同幽潭深處投入了一顆石子,
漾開細微卻清晰的漣漪。那光芒里,有審視,有興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共鳴。
薄唇無聲地勾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幾乎難以察覺。他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喟嘆,低沉悅耳,
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看透世情的漠然,卻又奇異地揉進了一絲激賞:“呵……這丫頭,
倒比本王更像一把刀?!?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淹沒在車外的雨聲中。那捻動佛珠的手指,
卻又緩緩地、帶著一種玩味的節(jié)奏,繼續(xù)轉(zhuǎn)動起來。幽深的目光,依舊隔著簾子,
牢牢鎖在雨幕中那抹不肯彎折的身影上。墻頭上的對峙,
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皇家威嚴(yán)的冰冷聲音瞬間撕裂。“肅親王駕到——!
”一聲尖利高亢的通傳,如同冰錐刺破雨幕的喧囂,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狠狠砸在每個人的耳膜上。所有人都猛地一顫,
包括墻頭上渾身濕透、簪子仍死死抵著脖頸的我。循聲望去,
只見巷口涌進一隊盔甲鮮明、手持長戟的王府親兵。他們步伐整齊劃一,
踏在積水中發(fā)出沉重的嘩嘩聲,瞬間將整個巷子和小院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鐵甲反射著天光,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連狂暴的雨勢都為之一滯。親兵隊列分開,
那輛靜默的青帷馬車緩緩駛至院門前停穩(wěn)。車簾被一只戴著玄色扳指的手從內(nèi)掀起。
肅親王蕭徹,步下馬車。他沒有撐傘。一身玄色云紋常服,在瓢潑大雨中迅速被浸透,
勾勒出頎長挺拔、卻又隱含勁瘦的身形。雨水順著他刀削斧鑿般的冷峻輪廓滑落,沿著下頜,
滴落在同樣濕透的衣襟上。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
唯有那雙眼睛,幽深、銳利,像淬了寒冰的刀鋒,緩緩掃過院門口的眾人。目光所及之處,
空氣仿佛都凍結(jié)了。趙珩臉上的暴怒瞬間褪盡,只剩下驚惶和慘白,嘴唇哆嗦著,
下意識地就想往后退。他身后的家丁更是面無人色,抖如篩糠,恨不得縮進地縫里。
蕭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墻頭。隔著冰冷的雨簾,他的視線精準(zhǔn)地捕捉到我。
我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簪子抵著脖頸,雨水混合著淡淡的血水不斷淌下,狼狽至極。
可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我看到的不是憐憫,不是輕蔑,而是一種……純粹的審視。
像在評估一件器物,又像在確認某種特質(zhì)。那目光停留的時間很短,短得只有一瞬。隨即,
他便移開了視線,仿佛我只是這混亂場景里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注腳。他抬步,
走向面無人色的趙珩。步履沉穩(wěn),踏在泥水中,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千鈞重壓?!摆w世子,
”蕭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雨聲,帶著一種久居高位、浸入骨髓的冷冽,
“好大的雅興。大雨滂沱,不在府中靜思己過,倒有閑情逸致,在此逼迫忠仆遺孤?
”趙珩渾身劇震,腿一軟,幾乎當(dāng)場跪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王、王爺……誤會,
都是誤會!小侄只是……只是念及舊情,來接云苓妹妹回府照料……絕無他意??!
”他語無倫次,額頭上冷汗混著雨水涔涔而下。“誤會?”蕭徹眉梢?guī)撞豢刹斓匾惶簦?/p>
那點細微的動作卻比雷霆更令人膽寒。他目光掠過趙珩身后那幾個抖若篩糠的家丁,
最后又落回趙珩慘白的臉上,“帶著這些如狼似虎的奴才,撞開孤身女子的院門,言語逼迫,
行跡猖狂……這便是你英國公府的‘舊情’和‘照料’?”他向前逼近一步,
那無形的壓迫感讓趙珩幾乎窒息?!氨就鯁柲?,”蕭徹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
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老夫人百日祭辰未過,尸骨未寒!她臨終前如何安排云氏,
你身為嫡孫,莫非不知?!還是你英國公府,早已視先人遺命如敝履,視朝廷法度如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