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只要你成了我,我便讓這天下的半壁江山社稷盡入你手。
你可愿意?”
緩慢而又蒼老的聲音如魅影般纏繞在年輕人的耳旁,每一個文字都似尖錐深深鑿進年輕人心髓。讓人痛苦卻無法自拔。
“我…我,我不愿意。”
魔修早已證道數(shù)百載之久,閱歷自然不是常人能及。即使被正道聯(lián)手鎮(zhèn)壓在囚龍嶺下千年光景,老魔也是自認從未見過這般年輕人。
眼前這年輕男人消瘦的身體下似乎有著本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沉著,短寸黑發(fā)如同根根細針一般站立。墨眉之下空洞的雙眼此刻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光芒,仿佛失去靈魂一般呆滯。
輕飄飄的語調(diào)從略帶玩味的微笑中帶過,沒有絲毫屬于年輕人對于山河破碎的憤慨,似乎只是雜著些許的無奈罷了。
“那只要你死了,老夫便可替你屠盡北秦外的盡數(shù)妖孽,你可愿意?!?br>
“殺盡天下的妖啊。”
年輕人閉上雙眼,慘然一笑。
“那之后呢,這方天下就太平了嗎?我和我弟弟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fā)生,回涼州過安穩(wěn)的日子了嗎?
老魔,你在這方大印下被鎮(zhèn)壓了數(shù)百年之久,定是見多識廣。你說,這妖怪真的殺的盡嗎?殺盡了又能怎樣呢?”
“我恨的,不只是隔天網(wǎng)外的妖...”
眼見年輕人依舊輕飄飄地拒絕,魔修枯骨一般的皺臉上卻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駭人的詭笑。
“那,只要暫時將你這肉身與魂魄交與本魔,本魔便可用通天術法將你死去的親人連同那萬千百姓一齊復活,讓孩子你和你的家人團聚,也讓那無數(shù)百姓團聚。你看如何?”
“只要我死,便可讓我爹,讓我哥哥他們活過來嗎?就能讓百姓免于戰(zhàn)火之災嗎?這是真的嗎?只要我死了...她...她就能回來嗎?”
少年自說自話一般的輕點下顎,游離的瞳孔似乎有了一絲光芒。猛然間抬起頭,與眼前駭人的魔修對視。
“不!你若是心懷正義,怎會自甘墮入魔道,又怎會被正道鎮(zhèn)壓千年。若是術法通天,你又為何坐視妖魔屠盡一洲百姓。你回答我!你!你!你回答我!”
原本看似云淡風輕的年輕人突然間額頭數(shù)道青筋暴起,空洞的眼眸驟然間如同銳劍般鋒利。
更令魔修驚奇的是,年輕人雙眼中的兩柄利劍竟在他面前開始慢慢的實質(zhì)化。而雙劍的劍峰已然對準了魔修的額頭。
就在此刻,以區(qū)區(qū)凡人之軀的年輕人似乎只是一個眼神便可將眼前魔頭碎尸萬段。
“孩子,這當然是真的,你累了,先休息吧。”
魔修用他枯瘦而卻又溫熱的手輕浮少年頭部,險些走火入魔的年輕人就此昏昏睡去。兩柄利劍立即飛出年輕人眼眸,一左一右如同死士一般圍繞于年輕人身邊。準備隨時將老魔最后一絲神識斬滅。
眼界極高的魔修自然不敢亂動,只是看著睡夢中的年輕人緩慢卸下了最后一層偽裝。雙眼緊閉面目猙獰已然哭成了淚人,冷汗如同細流一般順著額頭垂下。上下兩排牙齒緊咬,發(fā)出“咯吱”的聲音。
“求你...救救她...救救他們...用我的命...”
面對著自己破土重生后見到的第一個年輕人,身型虛實不定的魔頭不由得搖頭苦笑。
“這能實現(xiàn)嗎?”
“白天做個夢也不錯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