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月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相戀五年的男友陳凱,在她生日那天,
送給她的不是戒指,而是一張孕檢單,和一句冰冷的“晚月,對不起,我愛上別人了,
她有了我的孩子?!笔澜缢查g崩塌。她像個瘋子一樣沖出公寓,冰冷的雨水混合著淚水,
模糊了視線。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劇烈的撞擊感傳來,黑暗如潮水般將她吞噬。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腦海里只有無盡的悔恨和不甘。如果……如果能重來一次,
她絕不會再愛上陳凱這樣的人。頭痛欲裂,像是被重錘敲打過。林晚月費力地睜開眼,
入目是古樸的雕花床頂,繡著繁復的纏枝蓮紋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說不清是藥味還是熏香的味道。這不是她的公寓,也不是醫(yī)院。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無力,稍微一動,骨頭縫里都透著疼?!肮媚?,
您醒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林晚月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襦裙,
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關(guān)切和欣喜。
“水……”林晚月嗓子干得像要冒煙。小丫鬟連忙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溫熱的水流劃過喉嚨,稍微緩解了那種灼燒感。林晚月打量著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間,
簡單的陳設,還有這丫鬟的打扮……一個荒謬卻又無法抑制的念頭竄入腦?!┰搅耍?/p>
“我……這是在哪兒?”林晚月聲音沙啞地問道,同時,
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這里是大靖王朝,
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吏部侍郎蘇明遠的庶女,蘇晚月。原主的母親早逝,父親不疼,嫡母刻薄,
姐姐蘇清瑤更是視她為眼中釘。就在昨天,原主因為被嫡母責罰,罰跪在雨地里,
又被姐姐推搡了一把,撞到了頭,然后就……一命嗚呼了,而她,林晚月,
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占據(jù)了這具身體。記憶中,原主性格懦弱,逆來順受,
在蘇府活得像個透明人,唯一的指望就是即將到來的婚約——嫁給靖遠侯府的世子,蕭玦。
蕭玦……這個名字在原主的記憶里,帶著一絲卑微的憧憬和深深的恐懼。
憧憬的是他俊朗的容貌和顯赫的身份,恐懼的是他出了名的冷漠和不近人情?!肮媚铮?/p>
您都昏睡兩天了,可嚇死奴婢了?!毙⊙诀哐劭艏t紅的,
“幸好大夫說您只是受了驚嚇和風寒,并無大礙。”這小丫鬟叫春桃,
是原主身邊唯一對她好的人。林晚月,不,現(xiàn)在是蘇晚月了,她閉上眼睛,
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穿越,庶女,刻薄家人,
還有一個聽起來就很難搞的未婚夫……這開局,簡直比她原來的人生還要糟糕?!按禾?,
”蘇晚月定了定神,開口道,“扶我起來,我想坐一會兒?!贝禾疫B忙扶她靠在床頭,
又在她背后墊了個軟枕。蘇晚月環(huán)顧著這間狹小簡陋的房間,心中一片冰涼。
這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嗎?一個沒有溫暖,只有算計和欺凌的地方?!皩α?,
姑娘,”春桃像是想起了什么,猶豫著說道,“昨天……昨天靖遠侯府派人來了,
說是……說是世子爺他……”蘇晚月心中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什么?
”“說是世子爺身體不適,婚期……可能要延后?!贝禾业拖骂^,聲音細若蚊蠅。延后?
蘇晚月冷笑一聲。在原主的記憶里,這門婚事本就是蘇家和侯府勉強定下的,
蕭玦根本就沒看上原主這個庶女。如今原主“意外”受傷,他恐怕是正好找到了借口吧。
也好,這樣一個冷漠的未婚夫,她蘇晚月還不稀罕呢。在現(xiàn)代被愛情傷得遍體鱗傷,
來到古代,她只想好好活下去,遠離這些情愛糾葛。只是,在這深宅大院,
甚至是未來的侯府,她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庶女,真的能獨善其身嗎?接下來的幾天,
蘇晚月在春桃的悉心照料下,身體漸漸好轉(zhuǎn)。她也開始慢慢適應蘇晚月這個身份,
了解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蘇府的日子果然如記憶中般難熬。嫡母柳氏時常借故刁難,
不是克扣月例,就是讓她做些粗活。姐姐蘇清瑤更是變著法地羞辱她,
言語間總是帶著輕蔑和嫉妒。好在蘇晚月有現(xiàn)代人的靈魂,心智遠比原主成熟堅韌,
對于這些刁難,她大多選擇隱忍,暗中觀察,尋找機會。這天,
她正在自己的小院里晾曬衣物,忽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馬車停靠的聲音。
春桃匆匆跑進來,臉色有些緊張:“姑娘,是靖遠侯府的人來了,
好像……好像是世子爺親自來了!”蕭玦?他怎么會來?蘇晚月心中一怔。按原主的記憶,
蕭玦從未踏足過蘇府,更別提來看她這個不受寵的庶女了?!八麃碜鍪裁??”蘇晚月皺起眉。
“奴婢也不知道,只聽說世子爺是來……探望您的?!贝禾艺Z氣里帶著難以置信。探望?
蘇晚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峙率亲砦讨獠辉诰瓢?。她放下手中的衣物,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去前廳看看。”她倒要看看,這位傳說中冷漠無情的靖遠侯世子,
究竟是何用意。來到前廳,只見廳中果然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他身著一襲墨色錦袍,
腰束玉帶,墨發(fā)用玉冠束起,面容俊美如神祗,卻偏偏覆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寒霜。
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沒有絲毫溫度,正淡淡地掃視著四周,
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倨傲。這就是蕭玦。蘇晚月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不是因為驚艷,
而是因為那股撲面而來的壓迫感。這男人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了,僅僅是站在那里,
就讓人覺得窒息。蘇明遠和柳氏正滿臉堆笑地陪著他,蘇清瑤則站在一旁,
眼神癡迷地望著蕭玦,臉上帶著嬌羞的紅暈。看到蘇晚月進來,蘇清瑤的眼神瞬間變得惡毒,
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晚月,還不快見過世子爺?”柳氏見狀,連忙呵斥道,
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蘇晚月定了定神,按照記憶中的禮儀,
微微屈膝行禮:“民女蘇晚月,見過世子爺?!甭曇舨桓卟坏?,平靜無波。
蕭玦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她身上。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她看穿。
蘇晚月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心中卻在快速盤算。他為什么來?僅僅是為了“探望”?
“身體好些了?”蕭玦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卻毫無感情,
像是在問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坝袆谑雷訝敀炷睿呀?jīng)好多了。
”蘇晚月不卑不亢地回答。蕭玦微微頷首,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確認什么,
隨即移開,轉(zhuǎn)向蘇明遠:“蘇大人,關(guān)于婚期之事……”蘇晚月心中一動,果然是為了婚事。
“世子爺請說,”蘇明遠連忙應道,“小女能嫁給世子爺,是她的福分,
一切但憑世子爺做主?!笔挮i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帶著一絲冷嘲:“本世子近日事務繁忙,婚期暫且延后。待本世子安排妥當,自會差人通知。
”果然是延后。蘇晚月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這……是,一切聽憑世子爺安排。
”蘇明遠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敢違背。蕭玦似乎懶得再與他們虛與委蛇,
微微頷首:“沒什么事,本世子就先告辭了?!薄笆雷訝斅撸?/p>
”蘇明遠和柳氏連忙躬身相送。蕭玦轉(zhuǎn)身,目光再次掃過蘇晚月,那眼神深邃難辨,
像是蘊含著千言萬語,卻又什么都沒說。他帶著侍從,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前廳。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蘇清瑤才猛地撲到柳氏懷里,帶著哭腔說道:“娘!
你看蕭玦哥哥!他根本就不想娶那個賤人!都是因為她,我的婚事才被耽擱了!
”柳氏心疼地拍著女兒的背,眼神怨毒地看向蘇晚月:“你這個喪門星!真是個禍害!
還不快滾回你的破院子去!看著就礙眼!”蘇晚月沒有理會她們的叫囂,轉(zhuǎn)身默默離開。
回到自己的小院,春桃擔憂地看著她:“姑娘,他們太過分了……”蘇晚月?lián)u搖頭,
坐在窗邊,望著院中的幾棵枯樹,眼神平靜:“春桃,記住,在這個地方,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我們要做的,是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彼?,
蕭玦的到來絕不是偶然,婚期的延后也只是開始。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復雜,更危險。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晚月在蘇府的處境并沒有改善,反而因為蕭玦那次“探望”,
讓柳氏和蘇清瑤對她的刁難變本加厲。她們時??丝鬯娘嬍?,派最臟最累的活給她,
甚至在她的衣物里放針,故意讓她受傷。蘇晚月默默忍受著,同時也在暗中觀察,
她發(fā)現(xiàn)蘇明遠雖然對她冷漠,但似乎對嫡母柳氏的某些行為也并非完全認同,
只是不愿為了她這個庶女而得罪柳家。而蘇清瑤,對蕭玦的迷戀已經(jīng)到了癡狂的地步,
她把蘇晚月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這天,蘇晚月正在井邊打水,
蘇清瑤帶著幾個丫鬟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喲,
這不是我們未來的侯府世子妃嗎?怎么還親自打水?。空媸切量嗄懔?。”蘇晚月沒有理她,
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蘇清瑤見她不理睬,心中更加惱怒,上前一步,
故意撞在蘇晚月的胳膊上。木桶一晃,水灑了一地,蘇晚月也差點摔倒?!澳愀墒裁??
”春桃見狀,連忙扶住蘇晚月,對著蘇清瑤怒斥道。“我干什么?”蘇清瑤冷笑一聲,
“我只是看她太辛苦了,想幫幫她而已。怎么,一個庶女,還敢給我臉色看?”說著,
她抬手就想打蘇晚月。蘇晚月早有防備,側(cè)身躲開,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姐姐,
就算我是庶女,也是父親的女兒,你如此刁難,就不怕父親知道嗎?
”蘇清瑤被她眼中的冷意震懾了一下,隨即又囂張起來:“父親?
他才不會管你這個死丫頭的死活呢!你以為蕭玦哥哥真的會娶你嗎?我告訴你,
他心里根本就沒有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滾出蘇府,滾出蕭玦哥哥的視線!
”蘇晚月看著她扭曲的面孔,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計劃。她知道,
一味的隱忍只會讓對方更加囂張,她必須想辦法改變自己的處境。而蕭玦,雖然冷漠,
但他畢竟是靖遠侯世子,是她目前唯一可能借助的力量。也許,接近他,了解他,
才能找到一線生機。只是,那個男人如同冰山,如何才能接近?幾天后,京中傳來消息,
靖遠侯府將舉辦一場賞花宴,邀請了京中眾多權(quán)貴子弟和千金小姐。蘇清瑤聽到消息后,
興奮得不得了,每天都在房里琢磨著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飾,一心想在蕭玦面前大放異彩。
柳氏也忙前忙后,為蘇清瑤準備著,對蘇晚月則是更加不屑一顧,甚至沒有打算讓她去參加。
蘇晚月卻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她找到父親蘇明遠,跪在地上,懇請他讓自己也參加賞花宴。
“父親,女兒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該奢求什么。但此次宴會是侯府舉辦,
女兒作為侯府未來的世子妃,若是不去,恐怕會讓人笑話,說蘇府不懂規(guī)矩,
也會讓世子爺面上無光?!碧K明遠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眼神復雜。這個庶女,
似乎自從上次受傷后,就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讓他有些看不透。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你想去就去吧。只是記住,
在宴會上安分守己,不要給我惹麻煩?!碧K晚月心中一喜,連忙磕頭謝恩:“謝父親!
女兒省得?!钡玫皆试S后,蘇晚月開始為宴會做準備。她沒有華麗的衣裳,
也沒有珍貴的首飾,只有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素色衣裙。春桃看著心疼,
把自己攢了很久的一點銀子拿出來,想給她買些東西,卻被蘇晚月拒絕了。“春桃,
外在的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碧K晚月微微一笑,開始動手改造自己的衣服。
她用一些簡單的絲線,在素色的裙擺上繡了幾朵淡雅的蘭花,又從院子里采了一些野花,
編成一個簡單的花環(huán)。雖然簡陋,但卻透著一股清新脫俗的氣質(zhì)。賞花宴當天,
蘇清瑤穿著一身華麗的粉色羅裙,頭戴金釵玉飾,如同驕傲的孔雀,而蘇晚月則一身素衣,
頭戴野花環(huán),跟在她們身后,顯得格格不入。柳氏見狀,冷哼一聲,眼中滿是鄙夷。
來到靖遠侯府,只見園內(nèi)繁花似錦,賓客云集,處處歡聲笑語。蘇清瑤立刻像只快樂的小鳥,
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蕭玦的身影。蘇晚月則安靜地站在角落,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她看到了許多達官貴人,也看到了不少年輕的公子小姐,他們衣著光鮮,言笑晏晏,
而她自己,仿佛是這個華麗世界里的一個異類。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
蕭玦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今日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更顯得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只是那臉上的寒霜,似乎比平時更甚。蘇清瑤眼睛一亮,立刻擠了過去,
嬌聲喊道:“蕭玦哥哥!”蕭玦的目光淡淡掃過她,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隨即又轉(zhuǎn)向別處,似乎對她并不感興趣。蘇清瑤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尷尬。就在這時,
蕭玦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角落里的蘇晚月身上。當他看到她那身素衣和頭上的野花環(huán)時,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但他卻沒有像對待蘇清瑤那樣只是頷首,
而是邁開腳步,朝著蘇晚月走了過來。周圍的人都愣住了,目光紛紛投向蘇晚月,
充滿了好奇和疑惑。蘇清瑤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死死地盯著蘇晚月,
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蕭玦走到蘇晚月面前,停下了腳步。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眼神深邃:“你來了。”蘇晚月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不卑不亢地回答:“是,世子爺。
”“為何穿成這樣?”蕭玦的目光落在她的素衣和花環(huán)上,語氣聽不出喜怒。
蘇晚月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回世子爺,民女家境貧寒,沒有華麗的衣裳,只能如此打扮,
讓世子爺見笑了?!彼恼Z氣里沒有絲毫自卑,反而帶著一種坦然和從容。
蕭玦看著她清澈的眼眸,看著她臉上那抹淡淡的、從容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些異樣的感覺。
這個女子,和他印象中那個懦弱卑微的庶女,似乎完全不同了。她的眼神里,沒有恐懼,
沒有諂媚,只有平靜和一種……疏離。這種疏離,讓他莫名地有些在意?!盁o妨。
”蕭玦收回目光,淡淡說道,“隨我來?!闭f完,他轉(zhuǎn)身就走。蘇晚月愣了一下,
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還是默默地跟了上去。周圍的議論聲頓時響了起來。
“那不是蘇侍郎的庶女嗎?世子爺怎么會跟她說話?”“還讓她跟著走,這是什么情況?
”“看她那身打扮,真是寒酸,世子爺怎么會看上她?”蘇清瑤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不甘心地跟了上去,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蕭玦帶著蘇晚月來到花園深處一個相對安靜的亭子里。亭中石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茶水和點心。
“坐吧?!笔挮i示意她坐下。蘇晚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笆雷訝攷襾泶?,
不知有何吩咐?”她開門見山,不想浪費時間。蕭玦給自己倒了杯茶,也給她倒了一杯,
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做過無數(shù)次。“沒什么吩咐,只是看你一個人待在角落,有些無趣。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蘇晚月心中冷笑,
蕭玦會是那種關(guān)心別人是否無趣的人嗎?肯定另有目的?!岸嘀x世子爺關(guān)心,民女習慣了。
”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清香四溢,口感醇厚,一看就是上品?!傲晳T?
”蕭玦抬眸看她,“習慣被人忽視,習慣待在角落?”蘇晚月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處境?!笆雷訝斦f笑了,民女身份低微,本就不該引人注目。
”她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情緒?!吧矸莸臀ⅲ俊笔挮i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
“在本世子面前,沒有什么身份高低。你只需記住,你是本世子未來的妻子。
”蘇晚月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他這是什么意思?“世子爺不是說,婚期要延后嗎?
”“延后,不代表取消。”蕭玦的目光緊緊鎖住她,“蘇晚月,本世子的人,誰也動不了。
”他的語氣冰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蘇晚月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在保護她嗎?
為什么?這個男人,心思深沉,讓人捉摸不透?!笆雷訝敒楹我獙ξ艺f這些?
”她忍不住問道。蕭玦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她,一股淡淡的冷香撲面而來。
他的臉離她很近,蘇晚月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細小的紋路。“因為,本世子發(fā)現(xiàn),
你好像有點意思。”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深邃如夜。
蘇晚月的心跳得更快了,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警惕。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下,拉開距離,語氣冷淡:“世子爺說笑了,民女只是一個普通的庶女,
沒什么意思。”蕭玦看著她警惕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是嗎?可本世子覺得,
你很有趣?!彼辉倏拷?,而是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比如,你看人的眼神,
和以前不一樣了?!碧K晚月心中一凜,他果然察覺到了??磥?,這個蕭玦,
遠比她想象的更敏銳?!耙苍S是上次受傷,讓民女想通了一些事情?!彼伊藗€借口,
試圖掩飾。“哦?想通了什么?”蕭玦追問?!跋胪?,人活著,就要為自己而活,
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碧K晚月坦然回答,這也是她的真實想法。蕭玦聞言,沉默了片刻,
然后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如同冰山融化,瞬間點亮了整張臉,俊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蘇晚月看得有些失神,隨即又清醒過來。她提醒自己,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危險的存在,
不能對他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世子爺,若無其他事,民女先回去了。”她站起身,
準備告辭?!暗鹊??!笔挮i叫住她,“本世子送你一件東西?!闭f著,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瓶,遞給她?!斑@是什么?”蘇晚月疑惑地接過?!爸蝹乃帲?/p>
效果不錯?!笔挮i淡淡說道,“你身上的傷,該好好治治了?!碧K晚月心中一震,
他怎么知道她身上有傷?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她?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瓶,
又看了看蕭玦,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澳弥??!笔挮i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漠,
“本世子不想自己的妻子,還沒進門,就先被人欺負死了?!碧K晚月握緊了手中的玉瓶,
瓶身溫潤,帶著一絲涼意。她抬起頭,看著蕭玦,輕聲道:“多謝世子爺。”說完,
她不再停留,轉(zhuǎn)身離開了亭子??粗x去的背影,蕭玦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思索。這個蘇晚月,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的靈魂,
好像換了一個人。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蘇晚月回到宴會,立刻被蘇清瑤攔住了。“蘇晚月!
你剛才和蕭玦哥哥在那邊說什么?他為什么要單獨帶你去?”蘇清瑤氣急敗壞地問道,
臉上滿是嫉妒和憤怒?!皼]什么,只是世子爺隨便問問?!碧K晚月不想和她糾纏,
繞過她想走。蘇清瑤卻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少騙我!
我看他對你態(tài)度不一樣了!你是不是對他說了什么?你這個賤人!”蘇晚月用力甩開她的手,
眼神冰冷:“蘇清瑤,注意你的言辭!這里是侯府,不是蘇府,由不得你撒野!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威嚴,讓蘇清瑤下意識地愣住了。周圍的人也看了過來,
蘇清瑤覺得失了面子,更加惱怒:“你敢吼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滾出去!”說著,她又想動手。就在這時,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蘇二小姐,在本侯府撒野,未免太不把本侯放在眼里了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蕭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臉色冰冷,眼神銳利地看著蘇清瑤。
蘇清瑤看到蕭玦,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跪下:“世子爺恕罪!
民女……民女不是故意的……”蕭玦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蘇晚月身邊,
目光落在她被蘇清瑤抓紅的胳膊上,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誰準你動她的?
”蕭玦的聲音冷得像冰,讓跪在地上的蘇清瑤渾身發(fā)抖。
“我……我……”蘇清瑤嚇得說不出話來?!皾L。”蕭玦只說了一個字。蘇清瑤如蒙大赦,
連忙爬起來,灰溜溜地跑了。周圍的人見狀,也紛紛散開,不敢再看熱鬧。蕭玦這才轉(zhuǎn)過頭,
看著蘇晚月,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沒事吧?”蘇晚月?lián)u搖頭,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蕭玦為什么要這樣幫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以后,在蘇府,若有人再敢欺負你,告訴我。
”蕭玦看著她,眼神認真。蘇晚月心中一暖,隨即又警惕起來。她不能輕易相信他。
“多謝世子爺關(guān)心,民女自己會處理?!彼€是選擇了疏遠。蕭玦看著她疏離的態(tài)度,
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掩飾過去?!半S你。”他不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晚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讓她看不透,
也猜不透。她握緊了手中的玉瓶,也許,接近他,是一步險棋,但也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
賞花宴結(jié)束后,蘇晚月回到蘇府,日子并沒有因為蕭玦的維護而好過多少。
柳氏和蘇清瑤對她的刁難更加隱蔽,卻也更加狠毒。她們不再明著動手,而是在暗中使絆子,
散播謠言,說她勾結(jié)識子爺,不知廉恥。蘇晚月對此充耳不聞,
只是默默地用蕭玦給的藥涂抹身上的傷口。那藥效果極好,幾天下來,
身上的淤青和傷痕就好了很多。春桃看著,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擔憂:“姑娘,
世子爺為什么對您好?他會不會……”“我知道你擔心什么,”蘇晚月打斷她,“春桃,
別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彼F(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等待時機。這天,
蘇晚月正在房間里看書,這是她從父親書房里偷偷借來的,想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的事情。
忽然,春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姑娘!不好了!嫡母讓您去前廳,
說是……說是靖遠侯府來人了!”蘇晚月心中一緊,連忙放下書,跟著春桃往前廳走去。
來到前廳,只見一個穿著侯府管事服飾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旁邊還站著幾個侍從,
手里拿著一些禮盒。柳氏和蘇明遠坐在一旁,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吹教K晚月進來,
柳氏立刻板起臉:“還不快過來!侯府的管事來了!”蘇晚月走到廳中,
對著那管事福了福身:“民女蘇晚月,見過管事。”那管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蘇小姐不必多禮。我家世子爺讓我來給蘇小姐送些東西,
說是給蘇小姐補補身子?!闭f著,他示意侍從把禮盒打開。
只見里面裝滿了各種珍貴的補品和衣料首飾,琳瑯滿目,價值不菲。
柳氏和蘇清瑤看得眼睛都直了,臉上滿是嫉妒。蘇明遠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蕭玦會如此大方。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蘇明遠連忙說道,“讓世子爺破費了?!薄疤K大人客氣了,
這是我家世子爺?shù)囊稽c心意?!惫苁滦χf道,“另外,我家世子爺還說,
過幾日想請?zhí)K小姐去侯府一趟,說是有些關(guān)于婚事的事情想和蘇小姐商量?!比ズ罡??
蘇晚月心中一怔,他又想做什么?柳氏和蘇清瑤聽到這話,更是嫉妒得快要發(fā)瘋了。
柳氏連忙堆起笑容:“應該的,應該的!晚月,還不快謝謝管事?
”蘇晚月對著管事福了福身:“多謝世子爺,多謝管事。”管事又說了幾句客套話,
便帶著侍從離開了。管事走后,柳氏立刻變了臉色,看著蘇晚月的眼神如同毒蛇:“蘇晚月!
你到底對蕭玦使了什么狐媚手段?!他為什么對你這么好?!
”蘇清瑤也哭哭啼啼地說:“娘!你看她!肯定是她用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勾引蕭玦哥哥!
我恨她!我恨她!”蘇明遠皺著眉頭,看著蘇晚月:“晚月,你跟為父說實話,
你和世子爺?shù)降资窃趺椿厥??”蘇晚月看著他們丑陋的嘴臉,心中一片冰冷?!案赣H,
女兒也不知道世子爺為何如此。女兒只是一個庶女,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她平靜地回答。
“你還敢狡辯!”柳氏氣得渾身發(fā)抖,“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會給你送這么多東西?
還要請你去侯府?我看你就是不安分!”說著,她揚手就要打蘇晚月。蘇晚月早有防備,
側(cè)身躲開,眼神冷冷地看著她:“嫡母!這里是前廳,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世子爺給我送東西,是看在婚約的份上,您如此動怒,是覺得世子爺?shù)难酃庥袉栴}嗎?
”柳氏的手僵在半空中,聽到“世子爺?shù)难酃狻睅讉€字,她頓時不敢再動手了。她雖然刻薄,
但也不敢真的得罪靖遠侯府。“你……你……”柳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狠狠地瞪著蘇晚月。蘇明遠嘆了口氣,揮揮手:“好了,都散了吧。晚月,你先回去吧,
記住,去侯府的時候,安分守己,不要惹事?!碧K晚月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前廳?;氐椒块g,
春桃忍不住說道:“姑娘,世子爺對您好,這是好事??!
以后嫡母和大小姐就不敢再欺負您了!”蘇晚月?lián)u搖頭,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天空,
眼神復雜:“春桃,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蕭玦對我好,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不能掉以輕心?!彼溃ズ罡?,將是另一場考驗。幾天后,
蘇晚月坐著蕭玦派來的馬車,前往靖遠侯府。馬車內(nèi)部裝飾華麗,鋪著柔軟的墊子,
還有淡淡的熏香。蘇晚月坐在里面,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蕭玦到底想做什么。來到侯府,
早有侍女在門口等候,將她引到了一處雅致的院落。這院落環(huán)境清幽,種滿了翠竹,
與侯府其他地方的奢華不同,顯得格外寧靜?!疤K小姐,世子爺在里面等您,請隨我來。
”侍女恭敬地說道。蘇晚月點點頭,跟著侍女走進了房間。房間里,蕭玦正坐在桌前看書,
聽到動靜,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澳銇砹?。”他放下書,示意侍女退下?!笆雷訝斦颐衽畞?,
不知有何吩咐?”蘇晚月開門見山。蕭玦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目光溫和了許多:“沒什么大事,只是想找你說說話。”蘇晚月疑惑地看著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