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連載
熱門小說推《重生后我讓血債血償》是覓食的小鹿lu創(chuàng)作的一部穿越重講述的是冰冷沈疏影之間愛恨糾纏的故小說精彩部分:前世我為救渣男剜心取他卻擁著我妹妹笑我蠢鈍如臨死前才當(dāng)年滅門慘案原是渣男父親的手而妹妹親手調(diào)換了救命的解再睜我回到剛剜心那胸前傷口還在滲當(dāng)夜就拖著病體跪在太子府獻(xiàn)上渣男通敵罪“孤為何信你?”太子劍尖抵著我咽我咽下喉頭血腥:“殿裴家書房暗格第三藏著前朝玉”后來渣男在刑場嘶吼我名妹妹被做成人彘前咒我不得好太子卻將染血的玉璽塞進(jìn)我手:“孤的...
前世我為救渣男剜心取血,他卻擁著我妹妹笑我蠢鈍如豬。臨死前才知,
當(dāng)年滅門慘案原是渣男父親的手筆,而妹妹親手調(diào)換了救命的解藥。再睜眼,
我回到剛剜心那夜,胸前傷口還在滲血。當(dāng)夜就拖著病體跪在太子府前,獻(xiàn)上渣男通敵罪證。
“孤為何信你?”太子劍尖抵著我咽喉。我咽下喉頭血腥:“殿下,裴家書房暗格第三層,
藏著前朝玉璽?!焙髞碓性谛虉鏊缓鹞颐?,妹妹被做成人彘前咒我不得好死。
太子卻將染血的玉璽塞進(jìn)我手:“孤的皇后,該去收網(wǎng)了。
”胸口仿佛被生生撕裂后又粗暴地塞入滾燙的烙鐵,
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牽扯著血肉模糊的劇痛。沈疏影猛地睜開眼,濃稠粘膩的黑暗包裹著她,
濃重的血腥氣和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的藥味混雜著,直沖鼻腔。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中衣,黏膩地貼在冰冷的肌膚上。這不是地獄的幻象。
她僵硬地轉(zhuǎn)動眼珠,借著窗外慘淡的月光,看清了頭頂熟悉的煙霞色鮫綃帳頂,
帳角垂著的流蘇,是她親自挑選的樣式。視線艱難地下移,落在自己的胸前。月白的寢衣上,
一大片暗紅正以心臟的位置為中心,如同猙獰的毒花般,緩慢而執(zhí)拗地向外洇染、擴散。
濕冷的布料緊貼著皮膚,每一次呼吸都帶來刀刮般的銳痛。剜心取血做藥引…為救裴錚!
這個認(rèn)知如同淬了冰的毒針,狠狠扎進(jìn)她的腦海,
瞬間引爆了塵封在靈魂最深處、被恨意浸透的記憶!——“沈疏影,你以為剜了心,
本世子就會感激涕零?瞧瞧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令人作嘔!”——“姐姐,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蠢,怪你擋了我的路!那救命的藥引,
我不過是…換成了點無傷大雅的‘補品’罷了。世子爺說,你剜心取血的樣子,蠢鈍如豬呢,
咯咯咯…”——“忘了告訴你,你沈家滿門一百三十七口,皆是因你而死!若非你癡纏裴錚,
若非你沈家不識抬舉,擋了我裴家的道,何至于落得個雞犬不留的下場?你爹臨死前,
還喊著你的名字呢,
…”裴錚那摟著沈婉柔、居高臨下如同看螻蟻般的輕蔑眼神;沈婉柔那涂著蔻丹的纖纖玉指,
捏著藥碗,臉上扭曲的快意笑容;還有父親、母親、兄長…他們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死不瞑目的雙眼!最后定格在她自己冰冷僵硬的尸體上,如同被丟棄的破布娃娃,
在陰暗角落里無聲腐爛!滔天的恨意如同地獄業(yè)火,轟然席卷了沈疏影的四肢百??!
那蝕骨的悔恨和焚心的怨毒,瞬間壓過了胸前剜心裂肺的生理劇痛!
“嗬…”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嘶鳴從她喉嚨深處擠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恨!滅頂?shù)暮?!她回來了?/p>
回到了這個決定了她前世悲慘命運、萬劫不復(fù)的夜晚!剛剛剜心取血,元氣大傷,
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如同風(fēng)中殘燭!前世,她就是在這樣的虛弱和絕望中,
被裴錚和沈婉柔編織的溫柔假象一點點榨干價值,最后被棄如敝履,
在得知滅門真相的極致痛苦中含恨而終!不!絕不重蹈覆轍!沈疏影猛地咬緊下唇,
直至嘗到濃重的鐵銹味。劇烈的動作牽扯到胸前的傷口,一陣眩暈襲來,眼前陣陣發(fā)黑。
身體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散架。但那雙曾經(jīng)盛滿純善柔情的眼眸,
此刻卻燃燒著冰冷決絕的火焰,如同淬煉過的寒鐵!裴錚!沈婉柔!
還有裴家那些披著人皮的豺狼!這一世,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我要你們千倍萬倍地品嘗我沈家所受的苦楚!我要讓你們在絕望和痛苦中,一點點腐爛!
時間緊迫!沈婉柔那個毒婦,隨時可能假惺惺地過來“探望”,實則是監(jiān)視。前世,
正是她軟語溫存,哄得自己暈頭轉(zhuǎn)向,錯過了最佳的反擊時機。沈疏影強撐著坐起身,
每動一下都像有鈍刀在骨頭上反復(fù)刮磨。冷汗如漿,浸透了鬢發(fā),黏在蒼白如紙的臉上。
她喘息著,目光如電,掃過室內(nèi)。妝臺上,一個不起眼的螺鈿小盒映入眼簾。
那是母親留給她裝體己首飾的,沈婉柔曾多次旁敲側(cè)擊想要,她都未曾松口。
她踉蹌著撲過去,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打開盒蓋。里面只有幾件素銀簪子,
下面壓著幾張薄薄的銀票。她毫不猶豫地將銀票全部取出,塞入懷中。
又費力地拉開妝臺最底層的抽屜,摸索到一處極其隱蔽的夾層,
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的、硬物——一枚小小的、刻著特殊紋路的青銅令牌。
這是父親在她及笄時,私下交予她的信物,囑咐她非到生死存亡之際不得動用,憑此令牌,
可調(diào)動沈家隱匿在暗處的最后一批死士。前世她至死都未曾想起它,白白浪費了!
緊握住這枚冰冷的令牌,如同握住了復(fù)仇之劍的劍柄。她將它貼身藏好,
這是她翻盤的底牌之一!“吱呀——”輕微的推門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疏影心臟猛地一縮!幾乎是本能地,她迅速躺回床上,拉高錦被,閉上眼睛,
只留一絲縫隙。一股濃郁的、令人作嘔的甜香隨著腳步聲飄了進(jìn)來。
是沈婉柔慣用的“暖玉生煙”?!敖憬??姐姐可醒了?
”沈婉柔刻意放柔的聲音帶著虛偽的關(guān)切在床邊響起。腳步聲停在床前,
一道帶著審視和惡意的目光落在沈疏影臉上。
沈疏影能感覺到那道目光在她慘白的臉和胸前那片刺目的暗紅上逡巡,
帶著一種隱秘的、殘忍的快意?!敖憬阏媸鞘芸嗔恕鄙蛲袢峒僖鈬@息,語氣卻輕飄飄的,
“世子爺說了,姐姐的大恩,他定當(dāng)銘記于心。只是姐姐傷得這樣重,可得好好將養(yǎng),
莫要胡思亂想,更…莫要隨意走動才是?!?最后一句,帶著若有似無的警告。
沈疏影藏在錦被下的手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銘記于心?銘記于心剜她的心,
再將她棄如敝履?銘記于心滅她滿門?!她強忍著噴薄欲出的恨意,
模仿著前世虛弱不堪的語氣,
氣若游絲:“…知道了…多謝妹妹…掛心…我…乏得很…”“那姐姐好生歇著。
”沈婉柔似乎滿意于她的“馴服”,又假惺惺地叮囑了兩句,才扭著腰肢離去,
留下一室令人窒息的甜香。門被輕輕帶上。沈疏影倏然睜開眼,
眼底的寒冰幾乎要將空氣凍結(jié)!不能再等了!她掙扎著再次起身,
這一次的動作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她撕開染血的寢衣,
露出胸前那猙獰的、被粗糙縫合過的傷口,皮肉外翻,觸目驚心。她咬緊牙關(guān),
拿起旁邊用于擦拭的干凈紗布,一圈又一圈,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勒住傷口!
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冷汗瞬間浸透了剛換上的素色中衣。勒緊!再勒緊!
仿佛要將那剜心之痛、滅門之恨都死死勒進(jìn)骨血里!她換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深青色舊衣,
用寬大的風(fēng)帽兜住頭臉,遮住毫無血色的面容。每一步移動,
都牽扯著胸前被強行壓迫的傷口,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滴進(jìn)眼睛里,
一片刺痛模糊。她扶著冰冷的墻壁,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踏在生與死的邊緣。
避開府中巡夜婆子那昏昏欲睡的眼線,沈疏影如同暗夜中的幽靈,
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侯府最偏僻的西北角。這里有一段年久失修的矮墻,墻根下雜草叢生。
她喘息著,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積蓄力氣。胸口的壓迫帶來陣陣窒息感,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尖銳的疼痛。她抬頭,望著墻外那片被夜色籠罩、未知的天地。
墻的那邊,是深淵,亦是生路!拼了!她猛地發(fā)力,用盡殘存的所有力氣,
雙手攀上粗糙的磚石,指甲瞬間崩裂,鮮血淋漓。身體的劇痛讓她幾欲昏厥,
但腦海中裴錚和沈婉柔那兩張獰笑的臉,如同最惡毒的鞭子,狠狠抽打著她的神經(jīng)!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齒縫溢出。她終于翻過了那道矮墻,
重重地摔落在墻外冰冷的泥地上。塵土混合著血腥味嗆入口鼻,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
她蜷縮在冰冷的泥濘里,大口喘息,如同離水的魚。但她沒有時間停留。
強撐著支離破碎的身體,沈疏影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朝著皇城的方向,
朝著那座象征著無上權(quán)力、也唯有那里才能碾碎裴家的所在——東宮太子府,踉蹌而去。
夜色濃稠如墨,寒風(fēng)如刀,刮在臉上生疼。雪不知何時開始飄落,
細(xì)密的冰晶落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隨即又被更深的寒意取代。
胸前的傷口在強行勒緊和劇烈運動下,早已崩裂。溫?zé)岬囊后w不斷滲出,浸透了厚厚的紗布,
順著衣料往下淌。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帶著淡粉色的腳印。
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一陣強過一陣,視野邊緣開始模糊、發(fā)黑。身體沉重得像灌了鉛,
每一次抬腿都耗盡了所有意志力。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冰針在穿刺。
“不能倒…沈疏影…不能倒…”她死死咬住下唇,
用那尖銳的疼痛刺激著自己即將渙散的神智。
那冰冷的嘲諷、沈婉柔得意的笑聲、家人倒在血泊中的景象…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瘋狂閃現(xiàn)!
這些畫面,就是支撐她這具殘破軀殼繼續(xù)前行的唯一燃料!不知走了多久,
仿佛穿越了無間地獄。終于,在視野幾乎被黑暗徹底吞噬的前一刻,
兩尊巨大的、象征著皇權(quán)與威嚴(yán)的石獅子,如同沉默的巨獸,出現(xiàn)在漫天風(fēng)雪之中。其后,
是巍峨高聳、氣勢迫人的朱漆大門,門楣之上,
“太子府”三個鎏金大字在檐下燈籠昏黃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而沉重的光澤。到了!
沈疏影眼中爆發(fā)出最后一絲光芒。她踉蹌著,用盡全身最后的氣力,
撲倒在太子府門前冰冷的石階上?!斑耍 鳖~頭重重磕在堅硬冰冷的石板上,
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單薄的衣衫,侵入骨髓。
“求…求見太子殿下…”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喊道,聲音微弱得幾乎被風(fēng)雪聲吞沒。
胸口的劇痛讓她幾乎窒息?!昂稳四懜疑钜贵@擾太子府!”一聲厲喝如同驚雷炸響。
沉重的府門并未開啟,只有旁邊一扇小門“吱呀”一聲打開,
兩名披甲執(zhí)銳、面容冷肅的侍衛(wèi)如同鐵塔般出現(xiàn),冰冷的兵刃在雪光下反射著寒芒。
沈疏影…有…有要事稟報太子殿下…事關(guān)…江山社稷…裴家…謀逆…”沈疏影強撐著抬起頭,
風(fēng)帽滑落,露出那張蒼白如鬼、毫無血色的臉,額上磕破的地方滲出鮮血,
混著冷汗和雪水蜿蜒流下,襯得那雙燃燒著仇恨與決絕的眼眸更加駭人?!芭峒??謀逆?
”侍衛(wèi)首領(lǐng)眼神銳利如鷹隼,上下打量著這個形容凄慘、氣息奄奄卻語出驚人的女子。
謀逆二字,重若千鈞!“證據(jù)…證據(jù)在此…”沈疏影顫抖著,
懷中掏出那份早已被鮮血浸染了小半、皺巴巴的信件——那是前世裴錚得意忘形時向她炫耀,
后來成為裴家通敵鐵證的信函副本!她高高舉起,染血的手指在寒風(fēng)中不住顫抖。
侍衛(wèi)首領(lǐng)眉頭緊鎖,看著那封染血的信件,又看看眼前這個似乎隨時會斷氣的女子,
眼神驚疑不定。深夜、重傷、血書、謀逆大罪…這場景太過詭異驚悚。“等著!
”他不敢怠慢,沉聲吩咐手下看住沈疏影,自己迅速轉(zhuǎn)身,快步消失在府門深處。
風(fēng)雪更大了。沈疏影跪伏在冰冷的石階上,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胸口的劇痛和失血的冰冷如同兩條毒蛇,不斷啃噬著她的生命。
意識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瘋狂拉扯,每一次即將墜入黑暗時,她就狠狠咬破舌尖,
用那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自己保持最后一絲清明。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每一息都漫長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沉重的府門終于緩緩向兩側(cè)打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一股暖融融的、帶著淡淡龍涎香氣的暖風(fēng)從門內(nèi)涌出,與門外的酷寒形成鮮明對比。
門內(nèi)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映照著兩列肅立無聲、甲胄森嚴(yán)的侍衛(wèi)。
一個身著玄色蟒袍、身形挺拔如松的身影,在數(shù)名氣息沉凝的親衛(wèi)簇?fù)硐?,緩步而出?/p>
他并未走下臺階,只是站在高高的門檻之內(nèi),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階下那個幾乎被風(fēng)雪掩埋、如同螻蟻般渺小的身影。
來人正是當(dāng)朝太子——蕭衍。他的面容在明亮的燈火下清晰可見,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
薄唇緊抿,下頜線條冷硬如刀削斧鑿。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寒潭古井,
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只有一片沉寂的、能凍結(jié)靈魂的冰冷。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語,
周身散發(fā)出的威壓卻比這漫天風(fēng)雪更令人窒息。他的目光落在沈疏影高舉的那封染血信件上,
又緩緩移向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最后定格在她那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眼眸深處。那火焰,
是仇恨,是絕望,更是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決絕。一名親衛(wèi)上前,
從沈疏影顫抖的手中取過信件,恭敬地呈給蕭衍。蕭衍并未立刻去看那封信,
他的目光依舊鎖在沈疏影身上,如同冰原上的頭狼審視著闖入領(lǐng)地的獵物。終于,他開口了。
聲音低沉,平緩,不帶一絲波瀾,卻蘊含著令人心膽俱裂的威壓,清晰地穿透風(fēng)雪,
砸在沈疏影的心頭:“孤,為何信你?”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刺目的寒光驟然亮起!
冰冷的劍鋒帶著凜冽的殺意,如同毒蛇吐信,精準(zhǔn)無比地抵在了沈疏影纖細(xì)脆弱的咽喉之上!
劍尖傳來的寒意瞬間凍結(jié)了她頸部的皮膚,激得她全身汗毛倒豎!死亡的陰影,
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地籠罩下來!只要那握劍的手腕輕輕一送,
她這歷經(jīng)地獄歸來的殘魂,立刻就會再次灰飛煙滅!沈疏影的身體在劍鋒下僵硬如石,
咽喉被冰冷的金屬壓迫著,每一次艱難的吞咽都帶來尖銳的刺痛和窒息感。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那是她咬破舌尖和胸中翻涌血氣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
太子的眼神比抵在喉間的劍鋒更冷,那是一種洞悉一切、審視靈魂的冰冷,
仿佛要將她所有的心思都剖開晾曬在冰天雪地之中。為何信你?這四個字,如同重錘,
敲打在她搖搖欲墜的神智上。她知道,這是太子對她最直接的考驗。
僅憑一封來歷不明、血跡斑斑的信件,就想撼動根基深厚的武安侯府?
就想讓一國儲君相信其謀逆?簡直是天方夜譚!她必須拿出更有力、更致命的證據(jù)!
一個足以讓太子無法拒絕、必須立刻采取行動的驚天秘密!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風(fēng)雪呼嘯著卷過太子府門前空曠的廣場,冰冷的雪片拍打在臉上,
卻遠(yuǎn)不及咽喉處那一點寒芒帶來的刺痛和恐懼。沈疏影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頸動脈在劍鋒下那微弱而急促的搏動。她強迫自己抬起頭,
迎上蕭衍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溫度的眼眸。那目光,帶著審視,帶著懷疑,
更帶著一種掌控生死的漠然。前世臨死前的絕望和此刻劍鋒下的冰冷交織在一起,
反而催生出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勇氣?!翱取彼种撇蛔〉乜攘艘宦暎黹g的血腥味更濃,
一絲殷紅順著蒼白的嘴角溢出。但她死死盯著蕭衍,那雙被恨意和痛苦淬煉過的眼睛,
此刻亮得驚人,如同瀕死兇獸最后的反撲。她咽下喉頭翻涌的腥甜,用盡全身力氣,
一字一頓,聲音嘶啞卻清晰無比地穿透風(fēng)雪,砸在寂靜的空氣中:“殿下,
裴家書房暗格第三層,藏著…前朝玉璽!”轟——!此言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饒是蕭衍心志堅如磐石,城府深似瀚海,在聽到“前朝玉璽”四個字的瞬間,
那雙古井無波的深邃眼眸中,也驟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股凌厲無匹、仿佛實質(zhì)般的殺意和威壓猛地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那不是針對沈疏影,
而是針對“玉璽”所代表的滔天巨禍!前朝玉璽!國之重器!象征著天命所歸!
它出現(xiàn)在當(dāng)朝權(quán)傾朝野的武安侯府書房暗格之中,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裴家不僅通敵,
更是包藏禍心,意圖謀朝篡位!這是誅滅九族、挫骨揚灰都不足以贖其萬一的彌天大罪!
整個太子府門前,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所有的侍衛(wèi),包括剛才遞劍的親衛(wèi),
全都屏住了呼吸,臉上露出極度震驚和駭然的神色!風(fēng)雪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滯!
抵在沈疏影咽喉的劍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蕭衍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實質(zhì)光束,
死死鎖住沈疏影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她的瞳孔,直抵靈魂深處,分辨這驚天之語的真?zhèn)巍?/p>
“你、再、說、一、遍?”蕭衍的聲音低沉到了極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碾磨出來,
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沈疏影迎著那幾乎能將她靈魂凍結(jié)的目光,毫不退縮,
再次清晰地、緩慢地重復(fù)道:“前朝玉璽!就在裴家書房,書案之后,
東墻第三塊松鶴延年紫檀木雕板后,暗格第三層!以…青玉麒麟為鈕!
” 她甚至精準(zhǔn)地說出了玉璽的特征!這是前世裴錚酒醉后,
曾向她炫耀過的“家族底蘊”之一,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古玩,如今想來,何其諷刺!青玉麒麟鈕!
這個細(xì)節(jié),如同最后一記重錘!蕭衍眼中最后一絲疑慮被徹底擊碎,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殺機和一種近乎恐怖的凝重!他猛地收回長劍!“鏘!
”長劍入鞘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雪夜中格外刺耳。“帶她進(jìn)去!
”蕭衍的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冰冷,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蘊含的雷霆風(fēng)暴。
他不再看沈疏影一眼,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入府內(nèi),玄色蟒袍在風(fēng)雪中獵獵翻飛,
留下一個充斥著無盡威壓的背影。兩名氣息沉凝的親衛(wèi)立刻上前,一左一右,
動作并不算粗暴,但絕對算不上溫柔地將幾乎虛脫的沈疏影從冰冷的雪地上架了起來。
她的雙腳早已凍得麻木,胸前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全靠兩人架著才勉強沒有癱軟下去。
她被半拖半架地帶入那扇象征著權(quán)力巔峰的朱漆大門。門內(nèi)溫暖如春,雕梁畫棟,燈火輝煌,
與門外的酷寒地獄判若云泥。然而沈疏影卻無暇感受這份暖意,
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瀕臨極限。她被帶到一間偏廳。廳內(nèi)陳設(shè)簡潔卻透著威嚴(yán),
炭火燒得正旺,驅(qū)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一名須發(fā)皆白、神情嚴(yán)肅的老大夫早已候在那里。
“給她治傷,別讓她死了?!币粋€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蕭衍的親衛(wèi)首領(lǐng)。
老大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當(dāng)解開沈疏影胸前那早已被血浸透、緊緊勒著的紗布時,
饒是見慣了傷患的老大夫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傷口猙獰外翻,
縫合處因劇烈的動作和強行壓迫而撕裂,皮肉呈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青白色,邊緣紅腫,
隱隱有潰爛跡象。清洗、上藥、重新縫合…每一次觸碰都如同酷刑。
沈疏影死死咬住一塊軟木,額上青筋暴起,冷汗如瀑,卻硬是一聲未吭。那雙眼睛,
始終保持著一種近乎可怕的清醒。處理完傷口,灌下苦澀但極具效用的參湯和湯藥,
沈疏影被安置在一張鋪著厚厚錦褥的軟榻上。身體的極度虛弱和藥物的作用讓她昏昏沉沉,
但精神卻如同繃緊的弓弦。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更久。
偏廳的門被無聲地推開。蕭衍再次出現(xiàn)在門口。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更顯冷肅的墨色常服,
身上似乎還帶著夜露的寒意。他走進(jìn)來,步履無聲,徑直走到軟榻前,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沈疏影。沈疏影強撐著睜開沉重的眼皮,迎上他的目光。“玉璽,找到了。
”蕭衍的聲音依舊冰冷,聽不出喜怒。沈疏影心頭猛地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成功了!
第一步,成了!然而,蕭衍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如墜冰窟?!芭峒視堪蹈?,
確有青玉麒麟鈕前朝玉璽?!彼従徴f道,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沈疏影從里到外剖開,
“但,孤想知道,你一個深閨女子,如何得知此等絕密?裴錚告訴你的?
還是…你本就是裴家拋出的餌?抑或,是別的什么人,派你來攪亂風(fēng)云?”他的話語平靜,
卻字字誅心!每一個問題,都直指最核心的疑點!前朝玉璽,這等足以打敗朝綱的絕密,
一個剛剛為裴錚剜心取血、幾乎喪命的女子,如何能知曉?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無法解釋的破綻!沈疏影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
獻(xiàn)上玉璽只是獲得了暫時的“有用”身份,遠(yuǎn)不足以獲得太子的真正信任。相反,
這個巨大的疑點,足以讓她隨時被當(dāng)成居心叵測的棋子或棄子,被碾得粉身碎骨!
她該如何解釋?重生?鬼神之說?不!那只會讓她死得更快!蕭衍的話語如同淬了冰的毒針,
精準(zhǔn)地刺向沈疏影身份最大的疑點。那墨玉般的眼眸深不見底,里面翻涌的不是好奇,
而是審視、是懷疑,是帝王心術(shù)下對一切不可控因素的天然警惕。前朝玉璽的秘密,
足以讓整個王朝天翻地覆,這樣一把鑰匙,
怎會握在一個剛剛為仇人剜心、奄奄一息的閨閣女子手中?暖閣里炭火正旺,
驅(qū)散了沈疏影身上的嚴(yán)寒,卻無法驅(qū)散蕭衍目光帶來的、更深層次的冰冷。
那冰冷的審視幾乎要將她剛剛因玉璽被找到而升起的一絲希望再次凍結(jié)。她該如何解釋?
重生?鬼神之說?那只會被當(dāng)成瘋婦妖言,立刻被拖出去處理掉,
或者成為太子手中一枚用完即棄、死得更快的棋子。沈疏影躺在柔軟的錦榻上,
身體依舊虛弱得如同破碎的琉璃,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前重新縫合的傷口,
帶來細(xì)密尖銳的疼痛。但這疼痛,此刻卻成了她維持清醒的錨點。
她迎上蕭衍那洞穿人心的目光,眼底深處翻涌的恨意如同深淵暗流,
卻在表面上凝結(jié)成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暗钕旅麒b?!彼穆曇粢驗槭а吞撊醵硢?,
卻異常清晰,字字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冷硬,“民女非是餌,亦非受人指使。
至于如何得知…”她微微停頓,舌尖嘗到自己咬破的腥甜,
那點痛楚刺激著她早已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她知道,接下來的話,將是真正的豪賭。
“民女只問殿下一句,”她抬起眼,那雙被恨意淬煉過的眸子,此刻亮得驚人,
帶著一種近乎預(yù)言的詭異篤定,“若明日卯時三刻,吏部侍郎王崇德于朱雀大街遇驚馬,
被當(dāng)街踩踏身亡…殿下是否還會疑心民女是裴家之餌?”轟——!此言一出,
饒是蕭衍心志堅如磐石,瞳孔亦是驟然收縮!
一股比之前聽到“玉璽”二字時更為凜冽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整個暖閣!王崇德!吏部侍郎,
裴家在朝堂上最隱秘也最關(guān)鍵的盟友之一!此人行事極其謹(jǐn)慎,與裴家的聯(lián)系幾乎天衣無縫,
若非蕭衍掌控著深埋朝堂多年的暗線,也未必能確認(rèn)其真正立場。這女子,
竟能一口道出王崇德之名,甚至精確預(yù)言其死亡時間、地點、死因?!
這已經(jīng)超出了“情報”的范疇!這簡直…如同鬼神!蕭衍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極其危險,
如同即將爆發(fā)的火山,壓抑著毀滅性的力量。他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沈疏影完全籠罩,那雙墨玉般的眸子死死鎖住她,
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九幽:“你,究竟是何人?!”那目光中的探究和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
若她答錯一句,下一刻便是血濺當(dāng)場!沈疏影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牽扯著傷口劇痛,
額上瞬間滲出細(xì)密的冷汗。她毫不懷疑太子此刻殺她的決心。
她強迫自己直視那深淵般的眼睛,聲音因恐懼和強撐而微微發(fā)顫,
卻依舊帶著那孤注一擲的瘋狂:“民女沈疏影,沈家孤女。身負(fù)血海深仇,
恨不能食裴錚之肉,寢沈婉柔之皮!至于知曉這些…”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悲愴和無法言說的詭異,“殿下可以當(dāng)民女是厲鬼索命!是地獄歸魂!
是上天垂憐,讓民女在臨死前窺見未來碎片!民女無法解釋根源,
但民女以沈家一百三十七口冤魂起誓,所言句句為真!王崇德必死!裴家,必亡!
”她劇烈地喘息著,胸前的紗布再次隱隱透出暗紅,
那雙燃燒著仇恨火焰的眼睛卻死死盯著蕭衍,不閃不避。
這是她唯一的籌碼——用無法解釋的“預(yù)言”能力,證明自己獨一無二的價值!
她賭的就是太子對裴家根深蒂固的忌憚和對鏟除裴家勢力的極度渴望!暖閣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炭火偶爾發(fā)出“噼啪”的輕響,更襯得氣氛凝滯壓抑。蕭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那張蒼白如紙、因激動和痛苦而扭曲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如同燃燒的星辰,
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恨意、孤注一擲的瘋狂,還有一種…近乎絕望的坦誠。厲鬼索命?
地獄歸魂?窺見未來?荒謬!理智在蕭衍腦中瘋狂叫囂,斥責(zé)著這無稽之談。
但沈疏影眼中那濃烈到化不開的恨意,那精準(zhǔn)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預(yù)言”,
還有她身上那幾乎被剜心取血耗盡的生機…這一切,構(gòu)成了一種強大而詭異的沖擊力。
更重要的是,王崇德!這個名字,還有那精確到時辰的死法…就像一根毒刺,
狠狠扎進(jìn)了蕭衍最深的警惕之中。無論真假,他都必須驗證!時間,是最好的判官。
蕭衍眼中的風(fēng)暴緩緩平息,最終歸于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靜。他深深看了沈疏影一眼,
那眼神復(fù)雜難辨,有探究,有凝重,有殺機,也有一絲…對未知力量的忌憚?!翱春盟?/p>
”他冷冷地吐出三個字,是對守在門口的心腹親衛(wèi)說的。隨即,他不再看沈疏影一眼,
轉(zhuǎn)身大步離去,玄色衣袍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沉重的門扉合攏,
將沈疏影隔絕在這間溫暖卻充滿無形囚籠的暖閣內(nèi)。
兩名氣息沉凝如淵的親衛(wèi)如同門神般立在門外,紋絲不動。
暖閣內(nèi)只剩下沈疏影粗重壓抑的喘息聲,還有那揮之不去的、濃重的藥味和血腥氣。
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虛弱和劇痛。冷汗瞬間濕透了中衣,
黏膩地貼在冰冷的皮膚上。沈疏影癱軟在錦榻上,眼前陣陣發(fā)黑,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腔深處撕裂般的痛楚。剛才那番話,幾乎耗盡了她的心力。她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