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將寒門夫君扶上四品官位，他卻用一杯毒茶回報五年恩情。死里逃生后，

我為他備下一份大禮。暗處傳來三皇子的低笑：“齊夫人，要合作嗎？”夫君啊，

你棄如敝履的朱砂痣，終成了新帝心尖抹不去的白月光。01紅綢高掛，笙歌不絕。

我站在齊府正廳的角落，看著我的夫君齊衡正與一群官員談笑風(fēng)生。他身著青色官袍，

面容俊朗，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今日是他升任戶部郎中的好日子，從七品小官到四品要職，

五年光陰，他確實走得很遠(yuǎn)?！褒R大人年輕有為??！”“日后還要仰仗齊大人提攜！

”阿諛奉承之聲不絕于耳。我抿了一口清酒，望著被眾星捧月的齊衡，

恍惚想起五年前初見時的模樣。五年前，齊衡還只是個翰林院的小小編修，

卻已顯露不凡才學(xué)。我沈家雖非高門顯貴，但在江南經(jīng)營絲綢生意數(shù)十年，也算富甲一方。

父親原想將我許給鹽運(yùn)使家的公子，是我執(zhí)意選了這位寒門才子?！爸?，你當(dāng)真要嫁他？

”父親敲著禮單搖頭，“齊家連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薄芭畠嚎粗械氖撬牟艑W(xué)。

“我指著案上他寫的《漕運(yùn)策論》，“這般見識，遲早要出人頭地?！比缃窨磥恚?/p>

我確實沒看錯人。齊衡從七品小官做到四品戶部郎中，只用了五年。

但這其中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成婚后，我拿出嫁妝為他打點(diǎn)關(guān)系，替他分析朝局，

甚至親自拋頭露面經(jīng)商，賺來的銀子全用來疏通門路?！暗闷奕绱耍驈?fù)何求。

”他當(dāng)時握著我的手，眼中滿含深情，“此生能與你白頭偕老，便是我最大的福分。

”我尚自沉溺在過往的回憶中?！胺蛉恕！惫芗业吐曁嵝?，“該去給各位大人敬酒了。

”我回神，整了整衣袖，端起青玉酒盞走向人群。齊衡正被幾位官員圍著，見我過來，

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爸T位大人?！拔矣掳?，“夫君能有今日，全賴各位提攜。

”“齊夫人客氣了。“兵部李侍郎笑道，“誰不知齊大人這些年的奏折篇篇精妙，

連圣上都贊不絕口?！蔽颐蜃煲恍?，余光瞥見齊衡神色微僵。那些奏折，十有八九出自我手。

他初入官場時，常熬夜寫至三更，我便陪在一旁研墨添茶，偶爾參詳幾句。

但近兩年他醉心于鉆營關(guān)系，策略已是敷衍了事，后來干脆由我執(zhí)筆，他只管署名。

“齊夫人經(jīng)商也是一把好手。”李侍郎又道，“聽說城南幾家綢緞莊都是夫人在打理？

”齊衡突然輕咳一聲：“內(nèi)子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罷了?！蔽倚θ莶蛔?，心卻沉了沉。

三年前他第一次這么說時，我還當(dāng)他是在維護(hù)我。如今他已是明擺著嫌我拋頭露面，

失了官家體面。近兩年來，他總說我“雙手沾染銅臭”，變得庸俗，沒了當(dāng)初的溫柔婉約，

失了脫塵氣質(zhì)。呵，若沒有我這“沾染銅臭”的雙手，他哪來今日風(fēng)光？我再續(xù)了些酒，

剛想去和其他官眷應(yīng)酬，忽聽門口一陣騷動?！懊魅A公主到——”我腳步一頓，回頭望去，

只見一襲華服的趙明柔在侍女?dāng)v扶下款款而入。她一身素白，發(fā)間只簪了一支銀釵，

還在為去年病逝的駙馬服喪。滿堂賓客齊刷刷起身行禮。我也跟著行禮，心中卻一沉。

明華公主，齊衡的白月光?！懊舛Y?！惫鞯_口，目光在人群中搜尋。

齊衡手中的酒杯歪了，酒灑出來些許，他渾然不覺。看著他們倆在人群中視線交匯，

我感受到了那種久別重逢的熾熱。時間仿佛停滯，周圍的喧囂都變成了背景。原來，

不是我變了，變的另有其人，不是我不夠好，只是有人比我更好。我的手緊握著酒杯，

心中一片冰涼。02宴席繼續(xù)進(jìn)行，不多久時，公主便開口：“諸位繼續(xù)，本宮去后園走走，

散散心?！饼R衡佯裝云淡風(fēng)輕道：“臣陪殿下去后園賞花?！眱扇舜掖译x席，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旁人向我投來不明的目光。竟是如此不顧顏面暗度陳倉嗎？

我心中暗怒。我借口自己要去書房核對這幾日商號的賬本，悄悄跟了上去。經(jīng)過花園時，

隱約聽見假山后有人說話?！?..當(dāng)年若非母妃阻攔，我本該是你的妻子。

”是明華公主的聲音，帶著哽咽?！斑@些年我過得并不快樂。嫁給榮王府世子，

不過是母妃的一步棋，為了助太子哥哥爭到儲君之位。如今守寡了，我才算真正自由。

”“公主...”齊衡的聲音低沉，我?guī)缀跄芟胂笏丝叹o鎖的眉頭。我屏住呼吸，

緩步靠近?！叭缃袷雷右讶?，你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公主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

“這些年我在高家過得是什么日子？那高家世子動輒打罵，我...”“噓...別哭。

”齊衡的聲音軟了下來。我的手緊緊攥著。五年前，確實有傳言說齊衡曾愛慕明華公主，

只是當(dāng)時他身份低微，公主被許配給了榮王府世子。我以為那不過是年少往事，

兩人早已放手，卻不想...“我知曉你的心意，可是我已經(jīng)娶妻了。

”齊衡的話讓我心中一暖，但下一句就讓我如墜冰窟，“而且她對我有恩......”恩？

僅僅是恩嗎？“她不過是一屆商賈之女。昔日微時，她或是能為你獻(xiàn)些金銀，

但如今你已官至四品，再往上可不是使些銀錢就能成事的?！惫鞑恍嫉?，“若你有了我，

還愁沒有權(quán)勢地位？與她和離，娶我為妻?！薄拔抑滥阈闹羞€有我。這些年你娶妻生子，

在官場打拼，我都看在眼里。你很優(yōu)秀，配得上更好的未來?！惫骶従徸呓R衡，

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太子是我的親哥哥，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公主美得像天上的仙子，而齊衡...他的眼中有舊情涌動，更有貪婪的光芒。是啊，

明華公主不僅是他的白月光，更是皇室中人，背后的勢力和地位，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

齊衡將公主輕輕擁入懷中，沒有給出直接的答復(fù)。我舒了一口氣，

這些年我與齊衡的情意總不是假的，我想齊衡心中對我還有余情，既然他沒有一口答應(yīng)，

應(yīng)還有回旋的余地。揉了揉眉心，外頭滿堂賓客，今日我暫且不挑明此二人丑事。

03大半月后，這日，我親自去西街鋪?zhàn)硬榭葱碌降脑棋\。這批貨價值不菲，

容不得半點(diǎn)差錯。“夫人，這匹織金錦的花樣...”掌柜話音未落，街上一陣騷動。

只見一頂華貴的轎子停在對面茶樓前，簾子掀起，露出一張明艷的臉，正是明華公主。

她仍是一身素白裝扮，卻掩不住通身的貴氣。我正欲回避，卻見茶樓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齊衡一襲靛青長衫，風(fēng)度翩翩地上前攙扶。公主搭著他的手下了轎，兩人相視一笑，

舉止親昵得刺眼?！胺蛉耍俊闭乒駬?dān)憂地喚我。“無妨?！蔽覐?qiáng)自鎮(zhèn)定，

“把賬本拿來我看看?！痹谌饲埃覐牟皇救?。掌柜將賬本呈上，低頭不敢言語。

我翻看后卻發(fā)現(xiàn)近半月來，光是送往公主府的云錦就值五百兩，

更別提那些玉翠金簪、南海珍珠。有趣的是，這些開銷竟都記在我名下的商號賬上。

啪的一聲，我將賬本合上。欺人太甚！我要回去找齊衡問個清楚?；氐礁?，

我徑直去了書房。齊衡的書案上攤著一本《詩經(jīng)》，目光掃到《關(guān)雎》篇時，

我倏地冷笑出聲。但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旁被他用朱筆密密圈畫，

頁腳還題著新墨寫就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最刺目的是夾在書頁間的并蒂蓮書箋，

墨香猶存，右下角還有明華字樣。“夫人在看什么？”齊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轉(zhuǎn)身時，

正瞧見他慌忙將袖中物件往里塞，半截杏色絲絳從袖口漏出來，

與公主今日系在腰間的如出一轍?！霸詾槟泯R衡尚存幾分風(fēng)骨”，

我向前扯出那方繡帕輕輕一抖，“不想竟是存了娥皇女英之念。”他臉色驟變，

伸手要奪：“知意你聽我解釋...”“既如此，也該叫你做個決斷?！蔽覍⑴磷訑S于燭火，

看火舌吞沒那對并蒂蓮，“我沈知意的夫君，斷不容與人共侍。”齊衡深吸一口氣：“知意，

我......”他接下來的話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我心里：“知意，我們和離吧。

”我看著這個我一手扶持起來的男人，“為了她?！薄皩?。明柔和我，我們本應(yīng)在一起，

只是造化弄人。她當(dāng)年受了很多苦，如今無人照顧，我不忍心?！薄芭?？那我便可孤身一人？

”我冷笑。齊衡眼神閃躲：“你這么能干，離了我，怕是也能活得很好。

”“當(dāng)年你對我的山盟海誓都不作數(shù)了？”我步步緊逼?！笆悄阕兞?，你從前不會這樣逼我，

你的溫柔你的賢惠早就沒有了，你瞧瞧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還有半點(diǎn)剛成婚時的柔順。

”齊衡已經(jīng)慌不擇言?！爱?dāng)日公主來赴宴，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現(xiàn)今你該和我說些實話。

”我決心讓他撕破自己的虛偽臉皮?！盀榱宋业那俺獭！饼R衡終于脫下面具，

眼中沒有一絲愧疚，“你應(yīng)該明白，娶了殿下，我能走得更遠(yuǎn)?！薄澳沁@五年呢？

我為你做的一切呢？”“我會補(bǔ)償你的?！毖a(bǔ)償？我差點(diǎn)笑出聲?！昂碗x可以。

”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但這五年來你的一切成就，都有我的一份。我的東西，

一分都不能少?！饼R衡臉色驟變：“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走向門口，

“該算賬了?！?4齊衡躲了我半個月，這才被我逮住機(jī)會，把他強(qiáng)留在房中細(xì)細(xì)算清賬目。

“夫人，

南的三間鋪?zhàn)?、城北的五間鋪?zhàn)?、城外的田產(chǎn)八百畝、古董字畫若干、還有通匯錢莊的股子。

”老賬房周叔翻著賬冊，逐項報出。齊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大概從沒想過，

我會算得這么清楚?！斑@些都是我的嫁妝和這些年的經(jīng)營所得?！蔽铱聪螨R衡，“按理說，

我要求全部帶走也不為過?！蔽业?，“不過念在夫妻一場，我只要七成。”“不可能！

”齊衡猛地站起來。“這些年我也出了力，憑什么你要占大頭？”“那你出了什么力？

”我冷冷看著他，“寫幾篇文章？參加幾場宴會？還是陪幾個官員喝酒？

”“我...”“沒有我的銀子，你連參加宴會的體面衣裳都買不起。沒有我的人脈經(jīng)營，

你連見貴人的機(jī)會都沒有?！泵空f一句，齊衡的臉就白一分?！皯{什么？”我冷笑，

“那我們就對簿公堂。看看這京城的人，會如何評判一個始亂終棄的新任四品郎中。

”正在這時，公主來了?！褒R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她坐下來，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大家好聚好散，不是更好？”“殿下說得輕巧?！蔽依湫Γ?/p>

“若是殿下愿意拿出相應(yīng)的銀子補(bǔ)償，我自然好聚好散。”公主的手微微一頓。她其實缺錢。

榮王府世子死后，王府的人并不待見公主，

當(dāng)初出嫁的嫁妝也都被紈绔的世子強(qiáng)行搶來敗光了。

她的母妃和太子哥哥日常也沒有給她貼補(bǔ)，現(xiàn)在的公主也就比普通人富裕一些。

齊衡現(xiàn)在如果要娶她，是可以提升身份地位，但肯定錢財短缺，不過是外表光鮮罷了。

“齊夫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惫鞯穆曇糇兝淞??！笆菃幔俊蔽艺酒鹕?，

“那就看殿下有什么本事了?！?5當(dāng)天晚上，周叔匆匆來報：“公主府的人來查過賬，

還問了許多您經(jīng)商的事?！蔽倚念^一凜。看來公主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她雖已喪夫，

但在宮中仍有勢力。“把要緊的賬本都收好，尤其是與江南織造和鹽商的往來?！蔽曳愿赖?，

“再派人去...”話音未落，侍女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夫人，不好了！

西街的綢緞莊著火了！”我們趕到時，整條街都籠罩在濃煙中。

我最賺錢的那間綢緞莊燒得只剩骨架，新到的云錦全成了灰燼?！斑@不是意外。

”掌柜滿臉煙灰，壓低聲音，“昨晚有人看見幾個生面孔在鋪?zhàn)又車D(zhuǎn)悠?！蔽椅站o拳頭。

齊衡不會這么做。那就是...公主？第二天，公主身邊的王嬤嬤來傳話?！肮髡f了，

若夫人肯讓步，自然有好處。若是不識抬舉...”她沒說完，但意思很明白。威脅我？

我讓王嬤嬤帶話回去：“就說我等著?！币估镂液鋈灰魂囇?。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夫人臉色怎么這么差？“春桃急忙喚來大夫。老大夫把脈良久，

眉頭越皺越緊：“夫人近來可有什么不適？”“就是時常頭暈，偶爾心悸...”“飲食呢？

”我想了想：“和平日一樣，只除了...”我頓了頓，“近來心緒不寧，加了安神湯。

”丫環(huán)將湯渣送來給老大夫查驗。他仔細(xì)翻看之后，神色大變：“夫人恐怕是中了慢毒！

”“朱顏改？“我聲音發(fā)顫，“那可是宮廷禁藥！”老大夫點(diǎn)頭：“此毒無色無味，

連服三月，人便會心悸而亡，如同急病發(fā)作?！蔽覝喩戆l(fā)冷。原來在我為和離之事奔波時，

齊衡早已想要我的命，他為了得到財產(chǎn)竟一點(diǎn)情分都不顧了。第二日，

我出門要往城外查看田莊生意，馬車行至河邊僻靜處，突然被人攔住。

十幾個蒙面人圍了上來，手持利刃，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皻⒘怂　钡豆鈩τ爸?，

我拼命抵抗，我的護(hù)衛(wèi)拼死抵抗，但寡不敵眾。一支箭射向我的胸口，

我反應(yīng)快勉強(qiáng)避開要害，卻還是被射中了肩膀。血流如注，我眼前發(fā)黑，癱倒在地。

眼看蒙面人提著劍向我走來，我趁機(jī)將藏在袖中的石灰粉撒向他們，趁著他們慘叫的間隙，

我縱身跳入湍急的河水中。岸上卻傳來公主得意的笑聲：“這下清凈了。

”隱約還夾雜著齊衡的低語。河水淹沒我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五年前初見齊衡時，

他在詩會上吟的那句“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如今看來，真是諷刺至極。河水冰冷刺骨。

我沉入水底，眼前一片黑暗。但心中的怒火，卻如巖漿般熾熱。我暗暗發(fā)誓：若我不死，

必讓你們付出代價！06不知過了多久，我咳出幾口污水，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頂青布帳篷，身上蓋著干燥的毛毯?！靶蚜耍俊币粋€粗獷的漢子掀簾進(jìn)來，

“姑娘命真大，我們在下游撈貨時發(fā)現(xiàn)了你，差點(diǎn)以為就不活了。

”我掙扎著坐起：“這是...”“商隊營地。我是領(lǐng)隊陳大?！彼f來一碗藥，

“你已經(jīng)昏迷了3日了。”接著他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問了：“姑娘，

你...可是齊郎中的夫人？”我心中一驚，但面上不顯?！澳阏J(rèn)識我？

”“前日城里傳消息，說齊夫人病重身亡?？晌铱垂媚锏膫?..”他欲言又止。

我心中一寒。這么快就辦喪事？看來他們是真的想讓我死啊。好一個齊衡，好一個明華公主！

我掙扎著下床，走到鏡子前。鏡中的女人面色蒼白，眼神凌厲，哪里像個死人？“陳大，

實不相瞞，我確實是齊家夫人。”我轉(zhuǎn)身看著他，“但我已經(jīng)死了，你救的不過是個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