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突然抬頭，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就變成了贊賞。

“我們是藥，那莊稼是什么？”

顧辰的腦子開始轉(zhuǎn)不過來，他發(fā)出疑問。

“將軍，我們既是藥也是莊稼，而莊稼則是人?！?br>
謝凌笑了出來，他單手別在身后，起身在塔內(nèi)轉(zhuǎn)悠。

可轉(zhuǎn)著轉(zhuǎn)著，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說道：“以人為藥，煉化生魂，每隔百年就來一次收割，而這我們則稱它為‘天啟日’”顧辰聽到的一瞬間，一股寒意爬上脊梁。

因為這讓他想起了戰(zhàn)場上堆積如山的尸體，想起了那些史書上記載的“大疫證據(jù)在哪？”

顧辰聲音低沉的問道。

謝凌苦笑幾聲，隨即他就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金印，說道：“這就是證據(jù)，我早些年在欽天監(jiān)的時候，發(fā)現(xiàn)歷代天象的記錄中隱藏著一個百年周期?！?br>
“當(dāng)我試圖深入調(diào)查的時候，就被皇上安上了妖言惑眾的罪名，所以我才被刺配邊疆。”

說著說著，謝凌就翻開《上界野記》他指著一頁接著說道：“這是我?guī)熥媪粝碌墓P記，上面記載了不少關(guān)于上界的事情?！?br>
“上面記載。

上界之人通過某種方式控制這下界王朝的更替，以確保戰(zhàn)亂不斷，因為...”謝凌的話說到這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好似不想再說下去一般。

“因為戰(zhàn)爭和痛苦能催生出更‘優(yōu)質(zhì)’的藥材！”

顧辰腦海中的所有事情好似都被連接起來，他頓悟的說道。

怪不得邊境連年戰(zhàn)亂，各國征伐不休，原來都是被精心設(shè)計好的。

顧辰想到這，他憤恨的捏緊拳頭，就因為上界之人需要，那我們就要面臨生靈涂炭無家可歸，他越想越氣。

“而下一次的‘天啟日’即將到來，就在三月后的九月初九！”

謝凌順著他的話凝重的說道。

忽然之間，顧辰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問道：“當(dāng)今圣上也知曉此事？”

謝凌聽話隨即冷笑起來，說道：“何止知道，皇室本就是上界安排在下界的代理人，他們只需要維持秩序，以確?！崭睢捻樌??！?br>
謝凌說了太多的話，他的嗓子現(xiàn)在有點干巴，于是咳嗽幾下后又接著說道。

“而歷朝歷代的皇帝，不過是上界的傀儡罷了，就好像你家花園也需要園丁打理一樣?！?br>
顧辰剛想接著詢問心中疑惑，突然之間，他們聽到塔外傳出一聲輕微的響聲，就像是樹枝被踩斷了一樣。

一時之間，顧辰和謝凌同時閉嘴，顧辰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躲到陰暗的地方。

而自己則悄無聲息的移動到窗邊，他沒把長劍帶在身旁，于是他便用靈力凝聚成一把靈劍，他就這樣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望去。

月色下，只見三個黑衣人正悄然接近廢塔，他們行動迅速，那身姿顯然不是普通侍衛(wèi)。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這三人都是好手！”

顧辰依靠在窗邊小聲說著。

隨即他看向廢塔內(nèi)，他正在思索如何逃脫，因為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們交戰(zhàn)。

“東側(cè)墻壁有缺口，你先走，我來引開他們！”

顧辰冷靜的分析局勢，他低語道。

“來不及了?！?br>
謝凌搖搖頭，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銅盤，上面刻滿了詭異符文。

“這是個‘障目盤’能短暫的制造幻想，但范圍有限，我們必須趕快離開！”

謝凌說完后，他吹滅油燈，下一秒，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液滴在銅盤中央，隨即他就低聲念著咒語。

只見銅盤上的符文開始散發(fā)微弱的紅光。

“走！”

話音一落顧辰猛的踹開木門，一陣迷霧幽幽散開，兩人趁著迷霧飛快的奔走。

那三個黑衣人突然變得茫然無措，在原地轉(zhuǎn)圈，仿佛看不見近在咫尺的兩人一般。

顧辰并沒有浪費這個機會，他心念一動，一股靈力瞬間包圍著他們，這也使得他們的大部分氣息被抹去。

顧辰帶著謝凌穿梭在小巷中，不知多時，兩人才趕回顧府。

他怕隔墻有耳，于是便從自己的房間內(nèi)轉(zhuǎn)動機關(guān)，只見一個通往地下的密室緩緩打開。

兩人進入密室后，顧辰點燃油燈，他也趁此發(fā)現(xiàn)了謝凌滿臉蒼白，毫無血色。

“你受傷了？”

顧辰關(guān)心的問道。

他的戒備心放下不少，因為對方所透露出的秘密實在太過重要，但他心中也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謝凌為何要告知自己？

“無礙，這只是使用禁術(shù)的反噬罷了?！?br>
謝凌坐在石樁上緩緩說道。

“禁術(shù)？

為何我從未聽過？

也從未在史書上見過？”

顧辰給對方倒上一杯水，疑惑道。

“將軍聽過那才不正常，因為上界不允許下界之人掌握任何術(shù)法，違者必遭反噬！”

謝凌說完過后喝了一口水，這才接著解釋起來。

“我這還只是最基礎(chǔ)的逃命術(shù)法，要是真正的攻擊術(shù)法，恐怕我還沒用完就會當(dāng)場斃命！”

顧辰的腦容量再次擴張，他又從謝凌的身上得知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上界封鎖了一切關(guān)于術(shù)法的知識？”

顧辰好似茅塞頓開，他自顧自的說著。

“不止如此，那些人，哦不，那些仙還刻意在下界散布錯誤的修煉方法，以此確保無人能真正的突破界限?！?br>
謝凌喝完一杯水，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

“難道就沒人嘗試開辟一條新的道路？”

顧辰繼續(xù)問道。

“有，每個朝代都會出現(xiàn)幾個少見的天才，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被收編，而有一些拒絕的，也是當(dāng)場就被抹殺了?！?br>
謝凌談了一口氣，他好似在回憶一段極為痛苦的回憶。

此話過后，密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顧辰也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消化這些訊息。

“那皇室當(dāng)中可有例外？”

顧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問道。

“有，當(dāng)朝太子蕭景！”

謝凌提到太子，他的眼神中就閃過一絲復(fù)雜。

“外人都傳太子天生靈覺過人，據(jù)說他幼時還曾無意中使出過上界術(shù)法，當(dāng)時上界使者親自降臨，也不知與他達成了什么交易。”

顧辰突然想起前幾日上朝的時候，那個總是站在皇帝身邊的年輕太子。

當(dāng)時他就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不是猜忌，而是有一絲好奇。